下一刻狄浮光就黑着脸想抽回手，被他紧紧握住。

“浮光，你该不会认为这事得杀了我才能解决吧？”

狄浮光这才停止挣扎，她开口：“你什麽意思？”

“其实就是杀了我。”

闻言狄浮光的巴掌差点就落到斗鱼的脸上，但近在咫尺时她却用力抚上他的脸，她眼眶发红，警告他：“这件事谁都不可以再提，你明白吗？”

斗鱼非常满意她的反应，开心得想亲亲她却没能成功，他被单手挡了回来。那又怎样？他果然无可替代，这才是最重要的。

“浮光，你可爱得要命。”他抱着她在水里转了一个圈，眼看她撇着嘴快落泪才又哄她。“要杀的此我非彼我，你杀掉虐待你的那个我就好了。”

“……后果呢？”

“后果就是你还得再杀一个我。”

“你妈？”

“是我，不是我妈。”他示好地蹭蹭她的脖子。

“别他妈磨叽。”

“你会生气吗？”

“我叫你别磨叽。”

“你準备好后进到梦里，见一个我就杀一个。”

“有几个？”

“俩。”

“……然后呢？”

“然后你就醒了。没有人缠着你了。”

“那我生气什麽？”

“呃……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会有意识但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你呢？”

“那证明你在说谎，”狄浮光道，“明明那时候你不会讲话吧？”

“有你的梦境加持，你主观认为我会讲，我便会讲……与现实关系薄弱。”

“那你现实中有意识是怎麽回事？”

“我也在做梦，梦里受制，梦醒后悔也没用。”

“骗鬼呢吧你！”

“我这……”

“那为什麽我能控制自己？”

“也许你无法理解，但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那可是个极端的灵魂……就是个比喻。”

“我为什麽非杀了他不可？”狄浮光不解。

“浮光，我想能同你一起拥有规律的或是正常的生活……”

“……这好过杀掉你的灵魂？”

“是的。而且这对我身体影响不大。”

“我怎麽信你？”

“我可不敢冒险，不小心失去你怎麽办？”

瞧他自信满满的脸狄浮光没再讲话。那个他确实是自己对这个他又爱又恨又怕的祸首……行了，都他妈的是他。

想想真的气，她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胸肌上，手感Q弹紧致，没有凹陷。

仔细想想一切还是有迹可循，这鱼也发过疯。

他曾不知什麽原因竟然将二楼房间里的蝴蝶鲤拿出来撕成了鱼肉碎。狄浮光回房一下就看见了缸边的尸块和血液……她痛哭流涕，嚎出了声。她一时无法接受她鲜活的小伙伴变成一地的碎肉。

她沖出去问他是否有人进来过，他定定看着她承认是自己撕了它。

狄浮光给了他两耳光，他挨打也不作反应……看狄浮光坐在地上捧着鱼肉块哭泣……

然后，他手指一勾，楼上的肉块都浮在他面前。他在狄浮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口口吞下了蝴蝶鲤的尸块……

当他吐出一尾活蹦乱跳的蝴蝶鲤时她又被狠狠震惊到了。

他安抚她：“浮光，我和它想一起给你开个玩笑，抱歉，是我们做过头了。我们不会了。”

她降智降得厉害，当时也是被失而複得的喜悦沖昏了头，所以没多久就信了他。

“我他妈杀了你。”狄浮光道。

回应她的是斗鱼的爽朗笑声。

第 15 章

“我好久不做噩梦了。”

“今天会的，你照常睡觉就行。”

“说得好像你似乎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比如决定我做噩梦与否。”

“我想你说的是对的。”

“真有？”

“我说不清……大概有很大关系。”

狄浮光这天好像对所有事物失去了兴趣。她默默收拾铺在水塘边的床铺……今儿可没有他一起睡觉了……以后拿什麽理由或者借口与他一起睡觉呢？

斗鱼告诉自己说浮光收拾被褥是因为要回房里做个噩梦……还有天气的原因，这都快秋末了，睡外边于人而言有些不合适。

那以后他怎麽办？浮光解决了噩梦问题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和他一起了？不，不会的，浮光对他的好感不加掩饰，噩梦可不是决定浮光在他身边与否的关键。

他用胳膊支着脑袋趴岸边看狄浮光磨磨蹭蹭地搬东西。她不开心，一句话也不讲。

……直到她开始收拾起了餐桌角上的书本……

“浮光，你什麽意思？”他大手一伸，按住书籍，转头对着她做可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