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他本是打算不惊动她悄悄离开的，谁知道才坐起身，她就把他的手拉住了，和一个小孩子一样贴了过来，迷迷糊糊念着“我得送送你”，他只当她是在撒娇，让她再睡一会儿，谁知道下一秒，她就不高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强调“我是认真的”。

如果她想坚持，他是拗不过她的。

打了一个哈欠，黎雁舒朦朦胧胧揉了揉眼睛：“礼尚往来，你回来陪我，送你是应该的。”

她拽了一下他的手，压声强调：“但我现在这样，你是罪魁祸首知道吗？”

大概久别重逢撞上了心意相通，他俩稍微没节制了一点。

就出门看见的那些情景，淩乱的客厅，挂画掉落的楼梯间，还有瓶瓶罐罐洒着一地的浴室.......

忽然清醒了。

为什麽要让她一个人面对打扫家里的阿姨啊？

“那你逮捕我吧。”楚祁宴轻声哄着宣洩不满的人。

“我真要逮捕你。”羞耻心爆棚了，黎雁舒瞪了一眼楚祁宴。

“下次见面随你处置好不好？”看见她脸颊泛粉，白里透红，没忍住捏了一下。

“好了，于诗和比赛之间内情我把查到的东西发你邮箱了，睡好了再看。”到达登机口，楚祁宴停下脚步，“如果有烦心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展办完我就回来。”

任她处置，那必然是下次让他和自己一起面对收拾家里的阿姨。

反正，他脸皮比自己薄，肯定比自己更尴尬。

想想那个场景，她心情舒坦了一点。

脑回路在幼稚的报複上转了一圈，才接上正轨，黎雁舒“嗯”了一声，又打了一个哈欠，婆娑着睡眼点头：“我肯定休息为先，你放心吧。你也注意自己休息。三十岁也要养生，别太消耗自己。”

“嗯。”楚祁宴帮她把发撩到了耳后，“嫌我老吗？”

黎雁舒：“......”

其实她觉得他也没有被消耗什麽，精力旺盛依旧。

“我关心你，防範于未然。”

“好。”

声音落，广播催促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黎雁舒眼睛转了转，刚想到了什麽，擡起脸就被人勾住了下巴。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他们身边，来来往往的还有零散着準备登机的人。

“走了。”楚祁宴略显局促地说出这两个字。

“再见！”黎雁舒倒大方，笑着同他摆了摆自己的手。

可能之前的直播恋综也很大程度提高了他的接受能力。

他们内敛的楚先生，离开都学会吻别了。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后，黎雁舒转过了身，幅度过大，一下子，她就被身上酸痛激得咧开了嘴。

好不了，就算有一个亲亲也拯救不了她此刻憋屈的心情。

——

暖黄的灯光柔和温暖，咖啡味飘香，角落的位置无人打扰。

“你把我约出来，我很意外。”于诗搅着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

黎雁舒浅浅一笑：“您愿意赴我的约我也很意外。”

她本只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于诗弯了下嘴角，直直对着黎雁舒的眼睛：“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我晚上就要回姑苏了。”

“我就是想问一下您，当时在停车场的那段话，可以当做是一种认可和鼓励吗？”黎雁舒双手相扣，试探反问，“或者，只是一句场面话？”

可能是当时苏菀对她的评价，也可能是地下停车场那句若有若无的提醒，她总觉得，于诗会是一个突破口。

楚祁宴交给她的东西里，有两点很明确，这次负责大赛直播和宣传的公司是成然的子公司，徐思思曾穿过于诗设计的旗袍，两人还在比赛之前见过面。

交集过深和有着争议的分数，很难不让人把这些事都联系到一起，可他们还是没有十足的证据。

于诗听了这话没有出声，只是慢慢又喝了一口咖啡：“我想你这麽聪明，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黎雁舒不解地眨了下眼睛，她真的有点想不明白：“那如果和我猜想一样，为什麽您又要告诉我？”

她明明可以不说，又或者不应，两者有些矛盾。

“你有因为我对你的评价而被打击到吗？我觉得给你更多的时间，你会创作出更好的作品，这次，我觉得你的作品，刺绣虽精致，但留白不够，给人冗杂的感觉。不过这些不足确实不值得扣那麽多分。”于诗缓了口气，她没有直白把话点清。

“以你的身份，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应该可以很容易查到吧？我有一个想法和你很像，我也希望更多人可以看到我的作品，认可我，同时也让更多人了解到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