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眸色变得幽深，“你应该能理解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黎雁舒把她所有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想她会透露给自己，是因为她认可她的能力，怕她就此被打击一蹶不振，同时心里也怀有那点对这个职业的热爱，而她选择应下或是成然或是徐思思的要求，是他们能给她提供利益帮助。

她确实是很矛盾的一个人。

黎雁舒端起了咖啡，同她颔首： “我知道了。”

“那，您的纪录片要拍摄了吧？祝您拍摄顺利。”

她老师被解约后，纪录片旗袍单元的主讲人就变成了于诗。

于诗又饮了一口咖t啡，把它放到了一边，眸光一片坦然：“谢谢。”

说完这话，她站起了身：“还有事吗？如果没什麽事了，我还要回去清东西。”

黎雁舒笑着摇了下头。

于诗站起了身，临走时对她说：“希望在这行你可以坚持，想法不错，我走了。”

咖啡凉了。

于诗走远，黎雁舒慢慢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她打量着这支笔，摁灭了红光。

Chapter57

傍晚, 日落时分，高级公寓内。

“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去工作室，便亲自过来了。”黎雁舒对着徐思思浅笑着，把用盒子装好的旗袍搁到了她面前, “还好, 没和你失联。”

“你微博都编辑好了，我想不应约都难。”徐思思扯了一抹很假的笑, 把旗袍随意丢到了一边。

“别急着放一边, 换上试试，之前是半成品。”看见自己作品被随意对待, 黎雁舒也不急，她总有办法让她认真, “只是不确定这个腰围可不可以，上次半成品试完, 你给我的回複有点敷衍。”

她不慌不忙探身把旗袍拿到手中, 重新往前递：“不过, 旗袍修身, 你靠这件衣服说不定能在粉丝面前洗白一下，要是穿不上......我只能如是彙报进程了。”

黎雁舒略苦恼的语气瞬间点燃了徐思思不甘的怒火：“你是过来奚落我的吗？不管你有多努力, 你都改变不了自己就是一个草包富二代，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话到一半顿住了。此刻，黎雁舒的神情格外平静，完全不似之前那般一点就炸。

“靠天靠地靠老公靠父母，反正不靠我自己对吧？随便你怎麽想。不过你一边嘲讽我草包, 一边私下找于诗, 让她当衆给我难堪，不自相矛盾吗？”黎雁舒扬了下眉头。

徐思思愣了一下, 讥笑：“你是有迫害妄想症吗？有什麽证据证明这个比赛有黑幕？”

黎雁舒慢慢从包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摁开了音频。

——“您的纪录片要拍摄了吧？如果和我猜想一般，为什麽您要告诉我？”

——“这些不足确实不值得扣那麽多分。以你的身份，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应该可以很容易查到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黎雁舒把录音笔盘在指尖，对着徐思思莞尔：“那你猜猜，我是查出了什麽才去找的于老师，其实不太巧，你们约饭的那家饭店，是楚家産业之一。”

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徐思思死死盯着黎雁舒，随牵强笑了一下：“你套话还录音？录音可不具有法律效应。”

“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录音放到网上，再添油加醋引导舆论，你会不会更难洗白？”黎雁舒弯了下眼睛，“就和你之前截取视频的做法差不多。”

“不过这看我心情吧，据说你马上要去国外养胎和避风头，我不介意在你人气淡了点的时候助一下力。”

呼吸变得急促，徐思思很想抓花黎雁舒的笑脸，她凭什麽盛气淩人，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输她一筹。

黎雁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展眼舒眉：“我不想和你争什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事业瓶颈的是你。这个比赛结果对我的影响不大，它只是向好路上的一个插曲。”

“如果你把对付我的精力放到你的冤案上，不会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在你都不上心的情况下，我更没义务替你查这些。”

“盯着别人的人生，没有一点意义。”

她不喜欢和别人讲道理，只是这一次又一次你来我往的争挺累的。

很浪费她的时间。

“你......”徐思思被戳中了痛楚，她猛然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怨恨眼前这个人太久，哪怕撞了南墙，知道徒劳，她还是会偏激，“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好家世吗？”

“你别来招惹我，旗袍事了了，我们体面结束这件事，相看两厌不如再也不见。”黎雁舒向前逼近了一步，“仗势欺人我也不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