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莉莉转头一看，费峥就站在原地，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座位之争，朝着谢小池的方向听得入神，俊脸激动得红扑扑的。

她暗叹，怪道费峥是跟谢学姐同层次的学霸呢，这毅力，这觉悟。

在费峥的影响下，褚莉莉没再纠结座位的问题，而是跟安朗结伴席地而坐，拿出手提电脑，又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开始做笔记。

谢小池演讲结束后，交流活动就到了提问以及商业互吹环节。看到谢小池广受欢迎，长袖善舞的样子，钟奉不爽了。

他忍不住讥讽：“成绩再好又有什麽用。她跟了李虚，毕业论文注定要不及格。连三等学位都拿不到的人，我真看不出来有什麽值得你们捧她的。”

原本热闹的咖啡馆就像被按下静音键一样，所以人都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看向说话的钟奉。

就算是暗自为谢小池选了李虚做导师这件事而幸灾乐祸的会员，都想问钟奉一句：

大兄弟，好狂喔，居然在这里挑衅谢学神？敢问你期末考分数几何啊？

钟奉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巧舌如簧的文官预备役，包括谢小池在内，都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不禁自鸣得意。

“被我说中了吧？要我说你们俱乐部也不怎麽靠谱，找个毕不了业的货色来分享，分享失败的小技巧吗？哈哈哈哈……”

谢小池没在看钟奉。

她眯着眼，观察了钟奉隔壁一声不吭的墨镜男生好一会，慢慢站起身，正要说什麽，却听站在钟奉那桌附近的费峥，突然对墨镜男生说了句：

“没想到今天是殿下亲临，向您问候，殿下。”

……

钟奉跟加斯顿同时一震：完了，暴露了。

谢小池赞许地看了费峥一眼。

“是啊，会长，没想到今天，我们俱乐部还吸引了王子殿下旁听。”

衆人都忍不住盯着加斯顿细瞧：王子殿下？谁啊？总不能是被禁足在中部宫殿的周其传王子溜出来了吧？

“不过，会长。”谢小池询问俱乐部会长，“王子殿下来参与我们的活动，外交部和可可公国大使馆应该通知我们才是。殿下就这麽跑过来，我们什麽安保措施都没有做。万一遇到危险，我们如何担待得起？”

费峥跟谢小池，纯粹是根据钟奉作为王后表侄的个人背景，猜到跟钟奉在一起的，可能是某位可可公国王族。

联想到上个月的外交新闻，可可公国王子来访，但后续没有登出他离开的公报，他们对这个墨镜男生的身份，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在场的前编修生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开始互相挤眉弄眼。

文官俱乐部的会长，前联盟事务部编修生，联盟事务部次长的前代理助理，代表礼顿政府上前，对加斯顿致以诚挚的问候：

“尊敬的殿下，请问您到访此地，外交部知道吗？可可公国大使馆知道吗？”

……

这个夜晚，以可可公国大使馆和联盟事务部共同派人来接走加斯顿王子，宫务部派人来接走钟奉而告终——

接走钟奉是王后的意思。钟奉恐怕要进宫，挨他最亲爱的表姑母好一顿削了。

俱乐部本来还有后续安排，被这麽一打岔，大家都没了聚会的兴致，早早结束了分享会。见时间还早，几人就近去了同在乌衣大街的乌伯宁小店继续聊天。

小店里灯火通明，乌伯宁不在，只有已经可以独立完成部分工作的周芸在加班。褚莉莉饶有兴致地去看周芸画图，安朗苦哈哈地对着谢小池的讲稿跟自己的录音，整理笔记。

谢小池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思索着什麽。

费峥坐到她身边：“学姐，你有心事。”

“嗯？”谢小池看他一脸担忧，对他露出安抚的笑容，“你在担心我的毕业论文？我有解决办法，问题不大。”

费峥见她在列论文提纲，不再出声打扰。他看了一会她电脑里的论文选题，才在她中途休息的时候开口。

“宫廷教育改革这个选题……很适合学姐你，也很适合用来混淆视听，让人以为这是皇家顾问指导出来的论文。但是，如果不能把控评比委员会的打分过程，这个办法不是百分之百保险。”

听到费峥的话，谢小池看了他好一会，看得他耳朵发红。

“学，学姐，怎麽看着我不说话啊？”

谢小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什麽，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她确实是打算讨个巧，让自己的论文被当成皇家顾问指导的论文，从而得到一个公正的分数。

但诚如费峥所言，这个做法非常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