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们表示理解。

任谁在自己夫人面前被说“不行”，都会忍不住看夫人的脸色的。

谢小池的表情很平静，她从周芸那里知道，她搅和了可可公国的情报人员不少事，他们的梁子，从她揭发王子课程案开始就结下了。

文秘书只是打打嘴炮而已，又没有真的派人来对她做什麽。

“可可公国太閑了。”她听完录音，这麽对上官们说道。

谢汝安又开始做梦。

他又回到了长冬郡北区的那个小小的橱柜里，门缝外面，只剩下那个中年女人赤裸的尸体。

连她手里的面包，也被那群恶魔拿走了。

他的视角变得很怪异，眼前的画面在扭曲，他的大脑试图把他的理智，从这段噩梦般的记忆里拯救出来。一片扭曲之中，他看到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探头进来看了一眼。

他下意识地把这人认了出来。

那是琳娜夫人。

不过……他为什麽会知道，那是琳娜夫人呢？

啊……对了……他不叫谢汝安。

他叫王甚之，有个叫王浩之的弟弟。

后来，有人给了他一个名字，叫谢汝安。

她告诉他，这是个寓意很好的名字，有祝你平安的意思。

她也真的把他从混乱的米思亚郡大雾霾里，平安送回了长冬郡。

这个中年女人，跟她是什麽关系。

为什麽她临死之前，要叫……

阿池……

“哈，哈，哈……”谢汝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边的周绮茵也被惊醒。

“怎麽了？”周绮茵睡眼惺忪，边摇铃边问，“做噩梦了？”

“陛下！”他抓住女王的手，“你有小池姐姐母亲的照片吗？”

“嗯？你怎麽突然问起小池姐姐的母亲？”周绮茵不解，但还是让工作人员叫秘书过来，“这个倒好查。哎呀，不用查，我们直接找小池姐姐看就好了。”

秘书进来，见他们都醒了，便向女王彙报：“宫务部刚才发过来一段录音，请亲王殿下务必尽早听一听。殿下要起身处理吗？”

“什麽录音？”

秘书犹豫了一下：“是……殿下的家人找到了。”

这对亲兄弟重逢之后，甚至暂时没空叙旧。

谢汝安见到王浩之以后，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我们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女人，是谁？”

王浩之设想了很多谢汝安可能会有的反应，还请了谢汝安最信任的谢秘书陪同，又找了心理医生，準备了N套应对哥哥想起往事，突然发疯的方案。

他没想到，他第一句是问的这个。

“你……想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想起来了。”谢汝安点头，又问了一遍，“所以你后来有没有调查过，我们目击的那桩兇案，受害者是谁？”

王浩之很为难。

他们坐在女王寝殿的会客厅里，谢小池带着心理医生在外待命。

他们的谈话内容，外面能够听到。

突然提及谢秘书的亡母，真的不会把谢秘书刺激到？

谢汝安不知道谢小池就在外面，他接着说：“我梦到兇案经过了，那个女人临死前，一直在叫谢秘书的小名……她跟谢秘书有什麽关系？”

“那个女人的死有问题，兇手作案离开之后，我看到琳娜夫人出现在那里。你知道那个案子还跟可可公国的间谍有关吗？”

候在门外待命的谢小池，被这庞大的信息量炸得有点懵。

王浩之知道他得请谢小池进屋。

以防万一，还要把他自己的上司，以及宫廷医生叫过来。

【番外】旧《琉璃风月》记事（十三）

谢小池圈完回忆录里的最后一个名字，就失去了意识。

她慢慢飘到空中，看到自己的身体毫无动静地趴在下水道的栅栏口。

门外的王浩之不知道屋内已经没有活人了，还在诉说着对她的不满。

“他是个很伟大的人，本来可以做成很多大事。我始终想不通，他怎麽就栽在你手上了？他最后的遗言，竟然是要我找到你？好啊，那我就来找你，然后不让任何人找到你。”

谢小池很尴尬。

因为王浩之在门外逼逼的同时，他上司透明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间密室里。

费峥对自己被刺杀这件事，没多大感想。

他的仇家太多，这样的结局，也在他自己的意料之中。

他唯一的执念，大概就是没找到自己的蠢学生谢小池。

当他发现自己还能飘来飘去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往应家庄园的方向移动。

好像有某个源头吸引着他，他穿过层层树篱，找到掩藏在树篱后面的气窗，飘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