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你不许去查。”女王执拗地不肯改口。

“您知道是怎麽回事？”谢小池急切地注视着她，“不能向我解释？”

“不能。”

“……”

谢小池沉默了半天。

“遵命，陛下。”

女王满意地点头。

“小池姐姐，你陪我嘛。”她达到目的后，又收起女王的架子，声音细弱地撒着娇。

“您是否需要先跟卫相见面？”

“不见。”女王皱眉，“他不是好人。”

那家伙一直在瞪小池姐姐，她都看到了！

“对了，谢汝安，外面有媒体吗，叫记者进来。”

女王打算公开，她对卫琏的不满。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把卫琏的选票削成白板。

“陛下，他要辞职了。”谢小池拍了拍她的手，“您不要为这些事操心了。而且，我在这里，您把媒体叫进来说这样的话，媒体会认为是我的授意。”

“好吧。”女王又让谢汝安回来，“那不叫了。”

“但是我不要见到他。”

“好，那就不见。”

“那我不见他，会不会被媒体认为，也是你的授意呀？”

谢小池心下叹息。

她的陛下，真的很聪明。

“您不想见，那就不见。”她柔声道，“我都能处理好。”

“算了，我想跟谢汝安说会话。”女王费力地把谢小池的手往外推，“小池姐姐，把公主也带出去吧。”

谢小池没动。

她总感觉，她一旦踏出这道房门，就要跟她的陛下永别了。

“小池姐姐，要照顾好公主呀。”女王微微喘息，“你也要，好好保重呀。”

谢小池牵着公主走了。

谢汝安坐在谢小池坐过的扶手椅上，认真地端详着女王。

“谢汝安，你要记得，你说过，要罩小池姐姐的。”

“嗯。”

“你以后，还要罩多一个阿葳。”

“我还可以罩你。”

“我，就不用你罩啦。”

“我要罩你，我很久以前就说过，要罩你的。”

“我说不过你。”女王嘟囔着闭上眼，气息渐弱。

谢汝安干脆侧躺到她身边，跟她脸贴着脸。

“谢汝安，你怪我吗？”女王轻声问道。

“我从来不会怪您，陛下。”

“为什麽？”

“我为什麽要怪您呢？”

“因为，你又是留下的那个。这次，还要留很久。”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陛下。”

“你不用明白。”女王又重複了一遍，“好好照顾，小池姐姐啊。”

女王最后，还是要见她目前最讨厌的卫琏。

她驾崩前，所有在场的内阁成员，周氏亲族，上议院代表，都要入内见证。

卫琏沉着脸。

女王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单独召见他。

但谢小池出来之后，女王明明还清醒了很长一段时间，还见了戴秉成，吕熊府，甚至见了褚莉莉和周苓、韩元麟夫妇，最后还见了传媒大臣应雨甜。

谁也不能把女王漏了召见首相这事儿，怪到谢小池头上。

但他笃定，女王的行为，跟谢小池有关。

谢小池，是目前全公国公认的，对皇室家庭，最有影响力的一位。

她指东，女王一家就不会往西。

而她是他的公派秘书。

哪怕她提一句首相，女王都不至于把给他忘了。

女王的卧室里挤满了人，最靠前的，是皇家医学顾问，以及宫廷医生。

大家挤在卧室里等了许久，没人说话。女王撑起最后一点精力，把亲王叫到一边，又把谢小池叫到另一边，公主被安排在谢小池身侧。

她还是没有留首相的位置。

记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幸好能进来的只有纸媒记者，女王临终前的影像，只能用来留档，不能对外发布，好歹给卫琏留了一点脸面。

不久后，宫廷医生一脸沉痛地宣布，女王驾崩。

公主扑到谢小池的怀里痛哭。

谢小池心里一怮，压下喉头涌入口腔的腥鏽味，边无声地安慰公主，边观察在场有谁跟她比较亲近，衣服的颜色比较深。

费峥穿了黑色。

她松了一口气，继续轻拍公主的背部，站得笔直。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谢小池目前还是首相的首席私人秘书，公主仍然由亲王和宫务总长照顾。

但公主粘着她不松手，她也不能把公主推开，只能任由公主拉着衣摆，抱着身后的费峥哭了一会。

她把脸埋在费峥的胸前低咳几下，有温热的液体透过外套，浸过衬衫。

“手帕。”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