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自己的隐形盟友，费峥。

如果能得到费峥的支持，无论她有多少劣势，文官长的位置都是十拿九稳。

问题是，费峥首先，是站在谢小池的立场考虑问题，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偏向任何一方。

这个时候，了解费秘书的需求就很重要。

“我凭什麽帮你呢？”

高级文官休息室里，费峥这麽问陆沛沛。

“我会让秘书长没有后顾之忧。”

“你要怎麽做？”

“那就要请您教我。”

费峥满意地笑了。

陆沛沛，向来很听话。

听话也是一门艺术，光会一板一眼，跟着指挥行动是不够的，关键是，还要把话听懂。

陆沛沛看懂了谢小池的人事任命。

文官长的首席私人秘书，在内阁办公室的影响力很大，却没有文官长惹眼，任期稍长，也不会惹人非议。

她之所以把费峥放到这个位置上，就是有让他看顾下任文官长的意思。

因此，下任文官长，要学会听费峥的话。

费峥始终是她选定的继任者，是她最忠实默契的同路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他没有接替她的位置而改变。

“那我就告诉你，重点是什麽。”费峥倾身道，“重点，是部务，不是你们想的那些什麽‘多余的条件’。”

“秘书长要的，从来都是能办事的人。她上任后，爱用专才，也不让同僚排斥阁臣当中的专才。商贸大臣萧蔚璃，商务管理系出身；教育大臣李虚，本职是教授；传媒大臣应世阳，本身是做传媒的。”

“在前两代文官长任内，内阁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格局。”

“你从蒂恩大学商务管理系毕业，按理说，应该把你放到财政部。她把你放到教育部，就表明，她认为你更偏向于是个‘通才’。”

“你要把精力放在部务上，多出来的精力放在其他部门的部务上。”费峥提醒道，“秘书长任传媒次长的时候，管的可不仅仅是传媒部的事儿。”

费峥是从能力评估的角度，看待谢小池对安、陆的任命。

政客们，则更多地是从谢小池对各部的态度，解读这两位的新职衔。

陆沛沛任职的教育部，与应雨甜的其中一项竞选承诺，公学教育改革，密切相关。

而应雨甜另一项竞选承诺，是专科免费医疗，在卫生部的职能範畴。

安朗却没有去卫生部任职。

种种迹象表明，谢秘书长和她的继任者，都没有支持专科免费医疗的打算。

“首相，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得罪人的公学教育改革是进行得如火如荼，最讨好舆论的医疗改革，怎麽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首相办公室里，应雨甜的顾问团，在为接下来的大选操心。

应雨甜的卫生顾问，刚刚就医疗改革的事项开了个话头，她的首席私人秘书许堇就接到电话，随后通知应雨甜。

“首相，秘书长来了。”

“哼，每次聊到医疗改革，秘书长都出现得特别及时。”卫生顾问皱起鼻子，意有所指地看着许堇，“也不知道秘书长跟首相不在一栋楼办公，哪来的这麽灵通的消息？”

“秘书长的消息不灵通，内阁就没人是消息灵通的了，阁下。”许堇随口接话。

在跟谢小池有关的话题上，应雨甜的首席政治顾问费伟文，是从来不会搭腔的。

顾问团跟政务次官们，在满意费伟文的识趣之余，也愿意给秘书长面子。谢小池推门进来，他们就收起敌对的态度，整齐向秘书长问好。

“日安，秘书长。”

“日安，诸君。”

“秘书长，我们正好在讨论医疗改革的问题。”卫生顾问撑起笑脸，“您的卫生总长，带着那个调查委员会，评估了整整三年，怎麽一直没能评估出来，各个选区需要重点照顾的科室呢？”

“阁下此言差矣。”谢小池放下文件夹，“不是我的卫生总长，是首相、内阁、卫生大臣的卫生总长。各部总长，从来不是为我服务的。”

意思是说，卫生总长如何行事，她管不着。

卫生顾问对付文官没法子，对付文官长只会更加拉垮。

他要是有办法，就自己做首相了。

他打算去问问文官相关问题的专家，宫务大臣卫琏，再找秘书长交涉。

谢小池造访，主要是许堇通风报信，告诉她，顾问们又开始提医疗改革，她需要用其他事务来转移首相的注意力。

洋洋洒洒跟应雨甜绕了一大堆圈子，又让她签了一堆材料，谢小池打算走人，走之前被应雨甜叫住。

“阿池……我也想问，医疗教育改革，到底什麽时候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