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看，我猜王臣是一个。”

“不是吧，她也没及格？”

坐在座位前假寐的李修然心咯噔一下，猜测到有可能说的是她。

“哇塞，林诗你成咱班第二了，牛啊，果然高中知识上了难度有些人就不行了。”

“下降500多名，果然有钱也换不来智商啊。”

迟诚啪的一声扔下笔，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回头道，“就一次简单的考试值得你们这麽讨论，不知道的还以为高考放榜呢。”

一来，这话意思是这简单的考试实在看不出什麽智商可言，顶多能看出学或者不学。二来，这才是上高中的第一次考试，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李修然是杜聿宁的朋友，自然也就是他的朋友，欺负朋友，他可忍不了。

成绩单被贴到后面的时候，不知是谁在李修然的成绩下面划了一条黑线，还在她数学成绩上圈了个圈。

迟诚看到便认定不是林诗便是和她玩的好的人做的，他对这个班长向来没有好印象，一是她总好像在讨好班里的男生和老师，搞小圈子，孤立李修然。

李修然在学校里受到那麽多的非议，她得有一半的功劳。

迟诚把成绩单撕下来又撕碎扔到垃圾桶里，路过的人惊呼，“不是，迟诚你有病吧。”

“我让他撕的，怎麽了？”王臣从背后过来，瞪了那男生一眼。

王丞180体育生，上次被惹到一战成名，从此在班上混（混蛋的混）的人尽皆知，尤其是当他出现这种眉头皱的如同竖起来的表情。那人也就悻悻走开了没再说什麽。

迟诚一点也不领情，干他什麽事？

大榜前

杜聿宁和迟诚仍然分别为第一第二，李修然却在五百名开外，数学更是没及格。

李修然特地趁人少来看成绩，她先在大榜上看到了杜聿宁和迟诚的成绩。

往一边走了好久，也找了好久，才在衆多人名中找到她的名字。588名。

曾经并肩的少年还站在人群顶端，一如既往地耀眼，自己也曾经是和他们并肩的一员，现在早已经淹没在芸芸衆生中了。

夕阳把她和后面的人影拉的老长。

李修然一转头，头顶碰到了那人的下巴，李修然擡头一看，是杜聿宁。

“你怎麽在这儿？”李修然看着杜聿宁，他正一脸吃痛地摸着下巴。

第一名和第588名的名单可是隔着至少五步距离，他不是故意来嘲笑她的吧。

她初中就考完了雅思托福，英语一向很好，可也就英语能拿的出手，最拿不出手的是数学，甚至都没有及格，89分。

“我来替陆琛看看你的数学成绩。”杜聿宁坏笑。

想起今天迟诚跟他说的又敛起笑容，转了两下眼珠，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我……”

其实李修然就算不来成绩榜上看成绩，从别人无论是议论还是嘲笑的口中，就知道她自己考的不好了。不论是考试也好，竞赛也罢，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考试失利。

“我一点都不在乎。”李修然擡眸看着杜聿宁，“我就算每天混日子，成绩差到最后一名又有什麽关系？我想不上学就可以不上，大不了就出国，大不了我就去艺术学校，我就算不学习，也比你们多好多条路。”少女喘着粗气，脸上怒意正浓，脸微微泛红。

杜聿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能这麽想就好。”

李修然没等杜聿宁说完，气哄哄地走了。李修然晚自习还请了假，一个人在校门口等刘叔接她回家。

杜聿宁替他的学生会同桌查晚自习人数，到七班才发现黑板上写着李修然请假了。

杜聿宁看着李修然的空位有些出神，心中说不出地闷，是不是因为自己惹她生气她才请的假？

崔灿

李修然在校门口等刘叔来接她。她低头看看脚，又擡头看看刚升起的月亮，却都没能看到心里去。

就在刚刚，李修然感到下面一股热流，原来是来例假了，幸亏自己算了时间，随身带着姨妈巾。

生理是没问题了，可是心里闷闷的。怪不得自己今天感觉心里特别堵。怪不得心里有好多消极悲观的想法。

比如说看见成绩的那一剎那，她会觉得杜聿宁和迟诚还在第一，而自己史无前例地退步了那麽多，会不会他们觉得自己有些笨，不想和自己做朋友了。

会不会那些议论她的人早就盼望着她的不好，她越是不好她们越开心。

李修然甩甩脑袋，把那些想法甩掉，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无论她做什麽都会引来她人非议，她不早就学着不在乎了麽？况且，她不需要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