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宁微笑着看向李修然，李修然只是斜了他一眼，便继续往锅里放菜。

李修然暗自腹诽，他以为沖他笑就能当什麽都没发生吗？在他向自己解释清楚之前，她是不会理他半分的。

正想着，李修然拿夹子的右手突然被右边的人握住。

杜聿宁轻轻地从她手中拿过夹子，“你刚刚手差点碰到锅，烫。”

“我来吧。”

“谢…谢谢。”说完李修然懊恼地别过头去，我这该死的教养。

杜聿宁眉梢染上了些笑意。

崔灿擡了下眼皮，笑了笑，“虽说咱四个第一次聚一起吧，但我就觉得，咱们像处了好多年地朋友一样，特别亲切。”

“此情此景，陆琛，把我那瓶98年上好的拉菲拿过来。”

陆琛擡起眼皮看她，“你哪来的拉菲？”

崔灿“啧”了一下，双手掐着腰，“我给你说陆老师你别不相信。”

李修然只当崔灿又在开玩笑，没想到崔灿真假模假样的起身，真去她包里掏了一瓶红酒出来。

“偷的老崔的。”

陆琛那一脸吃翔的表情任李修然看了也想笑。

崔灿抱着酒笑弯了腰，一只手拿着酒，一只手指着陆琛笑到不行。两人也被逗笑了。

陆琛还是阻挡了崔灿试图让两个未成年喝酒的沖动，本来陆琛还要送两人回家，陆琛也不能喝，李修然说可以让她家司机刘叔来，崔灿这才终于找到一个陪她喝酒的。

四个人的饭局倒因为这段小插曲热闹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可以看出对面俩成年人都有些微醺，陆琛话多了些，崔灿更是叽叽喳喳不停，她抱怨陆琛以后不要再逼她学习了。

李修然看向身边人，觉得他不似以前了，嘴角仍旧是以前那个弧度，但是眼睛却没有笑。

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杜聿宁看过去，笑意收敛了些，“你最近还好吗？”

李修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呢？最近还好吗？”

崔灿大概是有些醉了，抓住了李修然的胳膊，“修然，我今天为什麽一定要喝酒呢？是因为有些话，我只有微醺才能说出来。”

“其实我初中以前，我爸妈在我面前，表现得特别恩爱，谁知道我爸在外面孩子都有了。”

“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不想让他们离婚，我妈嫌我是个累赘，不愿带着我，我恨他们两个人。”

所以崔灿自上了高中就开始叛逆，和陆琛一块做校霸。

“现在我长大了，我的世界里不再是没有父母就塌了半边天的那种了，我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尤其理解我妈。”

崔灿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眼妆都有些哭花了。陆琛把她搂在怀里，为她擦掉眼泪。

他轻声哄道，“好了，别说了。”

“她现在结婚了，看着她那麽幸福，我真替她高兴……我妈跟我爸的时候太委屈了…”

酒精让崔灿有些失控，本来只想安慰李修然让她尽快渡过爸妈离婚这个坎，没想到却变成了自己在倾诉。

李修然想起了陈曼，丈夫背叛和最信任的助理搞到一块，而知道实情的女儿还隐瞒自己，她的妈妈何尝不委屈。

想着想着，李修然的眼泪也落下来。

李修然眼眶也有些湿润，她反握住崔灿的手，“只要妈妈幸福，她做什麽决定，我都支持她……”

崔灿拍拍自己，大声说道，“修然，我，陆琛，包括聿宁，都会支持你。”

“难过，不开心，生气就找我们，你少得到的那些爱，我们来弥补。”

……

四人一起打游戏到很晚，直到崔灿累瘫在沙发上睡过去才算结束。

太晚了忘了早些联系刘叔，本来李修然也不想再打扰刘叔想自己打个车回去，哪知道一辆车停在楼下。

她熟悉那辆车，那是那天杜聿宁带她去看倒计时的那辆，司机还是那个肌肉壮汗马哥。

他听见那人对杜聿宁说，“白总说了，趁着他这几天心情好，可以不打你。”

“但是以后不可以回去那麽晚。”

杜聿宁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小马越过杜聿宁看见李修然。

忽地收起那份严肃地表情，瞬间换上和蔼的微笑，出现在他过分强壮的身上有些违和，“修然大小姐，上车吧，先送你回家。”

坐在车上，虽然李修然嘴未张半句，杜聿宁却看到了她的满头问号。

杜聿宁认真解释道，“你可以把白先生看作我的资助人。他资助我上学，参加各种竞赛。”

“那你为什麽会住在他家？这不是卖身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