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今天我们五个一块来的，你俩居然一直撇下我们仨，实在过分！”

简心瑶随后跑过来，鈎住修然的手臂，站在修然旁边。迟诚则走到杜聿宁一边。

李修然：……

杜聿宁：……

三人一齐道，“耶！”

——

高考后的天气，大概是风雨欲来，天阴沉沉的，闷热异常。

最后一场，考生们疯了一般沖出考场，与家长彙合，有人喜悦，有人沮丧。

杜聿宁神情淡淡，没什麽表情，只是边走边在人群中搜寻熟悉的身影。

垂落在大腿旁的手撚了撚手指，还是决定给李修然发个消息。

NING：我考完了。

过了一分钟，见没人回，又发了个小猫擡头的表情。

半小时了，一小时了。

于可打电话，问他今晚回不回去吃饭，杜聿宁看看阴厚的天，她今天大概不会来了。他说声回去，打上了回家的车。

雨水敲打在车窗上，不知道是不是雷声太响，杜聿宁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感，他嘴唇有些苍白。

“师傅，去东郊别墅区。”

司机又跟他确认了一遍，想不明白明明行程快结束了，为什麽又换了个更远的地方。不过反正是自己多赚钱，最终也没有多嘴。

只是在乌云很重的天幕下掉了个头。

沉重的雨滴敲打在黑伞上显得有些沉闷，杜聿宁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刷新着聊天界面。

雨幕中有人聊天的声音传来，像隔了层玻璃罩。

女人说：“听说了吗，就咱邻居，前天晚上在公司猝死，愣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估计悬了。”

男人：“一个老总还加班？”

“还真不一定，听说警方介入调查了。”

说话的人肩膀被猛然抓住，“你说的人是谁？”

身边的男人把杜聿宁粗鲁的推开，“你谁啊？”

杜聿宁没有余力管被推的生疼的肩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人，是陈曼吗？”

女人见眼前人不像坏人，表情还很着急，瞬间涌上些同情，“是。”

两人然后看见了一个雨幕中转身奔跑的背影，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夜幕低垂，雨如倾盆。杜聿宁感觉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越来越刺耳。

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想法，像从前一样重複在心底默念着冷静，他至少要见到她，陪着她。

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直到他最后一眼看见无数雨滴垂直落在脸上。

他穿越无数个晴天，想起一年前那个同样的雨夜。仿佛能看见那个雨夜中孤独的身影，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他怨恨上天，她明明那麽喜欢晴天，可为什麽总要让她淋雨。

——

李修然将脸埋在双膝上，眼睛却一直盯着一扇厚玻璃后那个空蕩蕩的床铺。

陈曼死因是脑出血引起的猝死，由于送医不及时，抢救过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昏迷了两天天一夜后，卒于2016年6月9日20点33分14秒。

陈氏企业封锁的消息也不得不公之于衆，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陈曼的弟弟陈生用力摁住李修然的肩膀，眼睛通红，“修然，想起来了吗？姐姐最后说了什麽？”

李修然突然崩溃大哭，用力垂着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那种崩溃更像是沖着自己发火。

陈生无力地垂下手臂，“没关系，修然。”

一旁的陈曼母亲陈氏闻声，同样又哭得泣不成声。

两个年轻警察见到这场面，敛了敛神色，“节哀。”

他们犹豫着递上一份协议书到陈氏面前，“为了进一步取得证据，我们需要对陈曼女士进行尸检，这个是同意书。”

陈氏眼含怒意，“我女儿都去世了，为什麽还要受折磨？我不会签，我不同意！！”

年轻警察瞟了李修然一眼，“可是……”

“这个小姐一直坚持说是孟女士，但是从已有调查来看，无法证明，要想进一步调查得结合尸检结果来看。”

李修然内心经过了很大的挣扎，最终跪在陈氏面前，“外婆，同意好不好，妈妈一定是被害的，要不然孟其婉为什麽偏偏在妈妈出事那天见面，我不相信会有这麽巧的事。”

“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妈妈死于脑出血，我们不闹了好不好，让你妈妈安安静静地走好不好？”

李修然疯了一样甩开陈氏的手，“我不相信！就是她害死我妈妈！”

接着李修然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疼痛。

陈氏扇了她一巴掌，毫无余力。

“李修然！警察在这里，你大喊大叫不嫌丢人吗？！！那不只是你妈妈，也是我女儿，她已经走了，你让她安安静静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