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舟爸爸的公司破産了，欠了好多好多的债，每天都有人来上门催债，还有好多女人，有的化着很浓的妆。还有一个挺着一个大肚子。

“小舟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毕竟是老人家，受不了了，就搬到安静的小巷里面住去了。

“小舟也停了一年学。”

赵径舟讲到这儿时，停了一下，章韩绮迷迷糊糊地说了句:“然后？”

赵径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自从有人来上门催债后，小舟的爸爸就再也没回来过，警察叔叔也找过了，可没用。于是，小舟每天一有时间就跑出去找，满海枫地找。

“一开始，小舟很想很想他爸爸回来，和他妈妈一起还债务，一起扛过这难关，可他没有。

“后来，他妈妈把债还完了，一时间老了很多岁，白发也多了几根。久而久之，小舟就不想让他回来了，胆小的、逃避责任的人不配当他爸爸。

“小舟现在崇拜的，是之前能撑起一片天的那个人。

“小舟那时就在心里发誓:他会出淤泥而不染，他会比他更爱自己的家人，更爱将来自己的爱人，更爱将来自己的孩子。”

赵径舟听到屏幕对面的呼吸声十分平稳，又压着声音说了最后一段话:

“现在，小舟遇到了一个叫小绮的女孩，她跟小舟认识所有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她是一个喜欢海枫这个宁静而又美好的海滨城市的人，并且愿意去守护这片宁静。只不过，她有时候记性不好，是个小路癡。

“小舟喜欢小绮。

“不管小绮还有多久能活，小舟都会一直喜欢她。

“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所爱之人，之物什麽时候消逝，所以，他们不会珍惜。

“可小舟知道，所以小舟会加倍珍惜。

“当然……也不会觉得，被她所耽误。”

赵径舟说完，自己也空愣了几秒，许是因为快淩晨了。

章韩绮听着赵径舟的声音睡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感觉到赵径舟快讲完了，就又醒了，把最后那两段话听全了。

“赵径舟。”章韩绮轻轻地叫了声他名字。

赵径舟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我在。”

章韩绮又一笑，嘴角上扬:

“谢谢你。

“小绮也很喜欢小舟，她觉得，小舟与海枫一样，很好很好。”

谣言 ·  买药·程序

第二天，两人都没有去学校:章韩绮是因为睡太晚了，没睡好；赵径舟是因为晚上空调调太低了，又喝了点酒，好像有点感冒。

章韩绮一觉睡醒，已经是大中午了。章韩绮摸开手机，一打开，就是她昨天晚上和赵径舟打语言通话的那个界面——

打了六个多小时。

他俩谁都没挂，就一直在计着时。

最后好像还是她淩晨睡到两三点，突然醒了，拿手机看时间，才迷迷糊糊挂掉的。

然后就是今天早上赵径舟给她发了句:说话算数

章韩绮想了下她淩晨说的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章韩绮回了赵径舟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表情包。

赵径舟那边手机一震，是星标朋友“AAAAA-qxyci”发来的消息。

zjz:醒了？

qxyci:嗯

qxyci:你吃午饭了吗？

zjz:嗯你呢？

qxyci:也没

zjz:别把胃饿坏了

qxyci:好

赵径舟其实没吃，本来是想把章韩绮叫出去一起吃的，可想到了他这公鸭嗓，打消了这个念头。

学校傍晚放学后，章韩绮跟楚贺约好了周日早上在图书馆见面。

昨天赵径舟和章韩绮放学后勇斗校外混混的事情今天在学校里传得人尽皆知。楚贺和王云翊今天在学校里听了不下十个版本，每个版本都带有点夸张的色彩。

他们这个紧张时期的人，什麽风吹草动都能在群里讨论个大半天，就是权当被知识碾压后的放松。

楚贺受不了了，她要终结谣言，就找章韩绮八卦了起来。

听海:昨天下午那件事到底是怎麽了？

听海:我这一天都已经看了十几个版本了

听海:现在群里在讲第十四个版本从楼下传上来的前几个一个比一个夸张

章韩绮把他们班的那个小群开了消息免打扰，每次消息叠的多了就一起删掉，自然不知道里面的离奇小故事。

听海:你俩今天都不来学校导致谣言传爆

听海:王云翊问赵径舟怎麽回事也不多说对外宣传自己不舒服不想回信息

听海:折煞他们长达9年的情感了

听海:所以事情到底是什麽样的？

章韩绮看完，打了个电话给赵径舟，对方正饶有兴致地在看群里的第14版故事。别说，这个版本是最平淡、最接近真相的，但漏洞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