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是这线条略显锋利的薄唇，对她说出的「我喜欢你」这句话。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最后受不了似的擡手抵住他的脸推开他。

“你别，看我！”她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羞赧。

谢宴如她所愿退开距离，可深邃的眼眸依旧看着她，他的一只手臂还在轻轻揽在她的腰上。

“怎麽一副被我吓到的样子？就这麽惊讶吗？”他笑了下。

黎棠眸光闪烁，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

她抿唇，手指无意识揪住他的衣摆，抓紧了。

老实说，确实是被他给吓到了。

她有些不确定开口问他：“你刚才是在对我……表白吗？”

说着，她不好意思低下头，攥紧他的衣摆，将他的黑色T恤抓成了被霜打皱的菜叶子。

谢宴靠近她，另一只空閑的手去捧起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他眉眼间的神色认真，语调不紧不慢重複刚才的话。

“嗯，我喜欢你，现在正在对你告白。”

黎棠想低头，可是她的脸却落在温热的掌心里，这双抱过她多次的手掌，让她眷恋依赖的温度，此刻却恶劣的不容她一丝一毫的躲避。

她的脸上更加烫了，想了想问出心中疑惑：“我有些不理解你为什麽会喜，喜欢我。”这句话说的还有点烫嘴。

谢宴弯唇，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如水般流淌下来，让黎棠看的瞪圆双眸。

她很少看到谢宴会露出这般温柔的表情，他是桀骜的，是热烈的，肆意张扬的风。而此刻，他却变成了最轻柔的风，吹皱了谁心里的一池春水。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就对你动了心，或许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有某种异样的感觉。越往后，我就越来越会被你影响，忍不住去注视你。”谢宴说，“我没喜欢过除你以外的别人，当这种感觉来临时，也有过迷茫。”

曾经他也想过逃避，想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但是，”谢宴低笑了声，“爱情就是说不明道不清，而且无法自拔，无法抗拒的东西。”

“我一看见你，就知道我会爱你。”

最初的时候，她以一个新人的身份谁要成为他的领航员，他都没有讨厌过她，只是觉得她不合适做他的领航。也曾想过如果她放弃成为他的领航，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种种迹象，早就冥冥之中表明了，她就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黎棠的眼神迷茫了，偏偏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脸却红成晚霞，她的脸依靠在他的掌心，垂下眼睫不敢看他，手指攥着他的衣摆绕啊绕的。

这副错愕又羞涩的样子，让谢宴很像去捏捏她的小脸，然后去亲她一下。

但是他不想再吓到她，于是努力克制住这股沖动。

黎棠思索好一会，才擡眸看向他的眼睛，薄雾般眼眸仿佛是湛蓝的大海，她不解地蹙眉，“你说的这样的喜欢，是什麽样的感觉？”

她再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表情是认真的，眼神是天真的。

她是真的不懂什麽是告白意义上的喜欢，所以向他询问。

她的反应在谢宴的意料之中，他笑了下，语气堪称循序渐进，“喜欢就是在意，在意对方的一切，会忍不住想要为对方做很多事情。”

黎棠表情若有所思。

喜欢就是在意吗？

谢宴喜欢她，所以在意她。

谢宴看着她的眼睛，“你呢，你在意我吗？”

黎棠愣住了，她大概知道他问这句话更深一层的含义。

她在意谢宴吗？当然是在意的。

可是这些对他的在意，她分不清楚这是源自于恩情，还是像他想要的答案里的那种，出自于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的在意。

这个词陌生的有些拗口。

她思绪万千，想到自己生出的怪病，最终忍不住问谢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忘记我吗？”

九十七只喵

谢宴神色认真看着黎棠，“不会，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黎棠的眸光闪了闪，抿唇问他：“为什麽呢？一直记得一个人不累吗？为什麽要一直记得我？”

谢宴唇角噙起笑，“因为我爱你，所以直到生命尽头，我都不会忘记你。”

黎棠呢喃道：“……直到生命的尽头吗？”她的声音很轻，像薄雾般被风拂过便能消散。

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也会用力去想念一个人。这就是爱情吗？

那麽她呢？她一想到得了怪病可能有性命危险，会去想洛铭跟养父母，会怀念家里院子里的梅花树，问梅的小妖怪们。

这些人给她是快乐又安心的感觉。

而她想起谢宴时，他除了带给她这些情绪之外，还有一些伤心难过，会让她眼睛像进了沙子一样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