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刻苦修炼，从来没对任何妖怪动过心。她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也会像她这样。

“我不明白。”黎棠有些苦恼道，“可我看见你笑会开心，你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我也在意你，但是我还是分不清这种……”

到底源自于是恩情，还是已经变质成为爱情了。

她从来没去考虑过伴侣这种问题，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如同一张白纸，更加没想过伴侣会是一位人类。

谢宴是她幼年时就想要报恩的对象，是她多年努力修炼的结果。

如果没有谢宴救她，当年她就不複存在了。

谢宴听着她字字句句，近乎是向他诉说情话，可她却是真的懵懂不知情爱。

这何尝不是一种天真的残忍呢？

他心里五味成杂，有些难受，又有些欣慰。

他将她的右手擡起来放在他的左胸膛，贴在他的心口。

“你感受到了吗？”他的表情认真。

黎棠的手贴在他的心上，紧促的，强劲有力的心跳从他的胸膛里传至她的掌心。

谢宴朝她笑，“这就叫动心，我一看到你，就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黎棠怔怔看他，她的耳边几乎能响起两道心跳声，急促的，剧烈的。

一道是谢宴的，一道是她自己的。

谢宴按着她的手放下来了，可黎棠的手却依旧还落在他的心上。

他垂眸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不明白也没有关系，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不论你接受或者不接受，我向你表白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说给你听。”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我们可以慢慢来，时间还很长，我会等。”

谢宴多数时候是强势的，优柔寡断这个词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哪怕他现在已经知道黎棠对他同样抱有感觉，但是他并不想去逼迫她现在就做下决定，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面对爱情同样也会不自信，担忧她是不是表达不对，让他産生她也喜欢他的错觉。他也害怕告白失败，她会因此而躲避他。

感情要双方接受才行，可就算黎棠拒绝了他，他大概也做不到就此放手。

谢宴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间浮现温柔的笑意，“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你不用去在意我的想法，你也不用去考虑我的感受。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需要双方都愿意才行。”

黎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宴，他脸上在笑着，眼底的情绪却是落寞的。

谢宴应该是肆意潇洒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谨小慎微，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引起她的不高兴。

黎棠擡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心里有些发闷，涨涨的。

她喜欢谢宴吗？这个答案她不知道，但是她不想见到谢宴难过。这样算不算喜欢？

她想一直在他身边。

如果她拒绝了谢宴，他是不是就会离开她了？或者变成初见时冷淡的样子，他的温柔是不是会在某天给予另一位姑娘？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抑制不住的难过。

黎棠看着谢宴，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像是要把他的心髒也一并攥在手心里。

她攥的那样的紧，害怕一放手，他便如同砂砾般从手中流失。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她湛蓝的眸子如深邃的海。

她有些不确定开口，说话因为思考断断续续，而有些语无伦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是我……我不想你不理我，也害怕你离开我。我是不是很坏？明明你都对我表白了，我不给你明确的答案还不準你离开我。”

闻言，谢宴眉眼间浮现浅浅笑意，他安抚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只要你嫌我追的紧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不用害怕。”

因为该害怕的人是他。

黎棠定了定神，继续道：“我当然也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这种喜欢，是否就是爱情的样子。”

谢宴轻声嗯了一声，神色认真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你的，你给我的感觉很複杂。”黎棠把她内心的所有想法说给他听。

“所以你能给我时间吗？我会早一点想清楚的。”

谢宴对她是很特殊的存在，他是恩人，她本该对他尊敬的，可她却是习惯变成猫咪在他掌心撒娇，不高兴了还会对他耍脾气。

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给她的感觉很安心像是家人。可她又明显能感觉到，这种安心跟养父母一家给她带来的安心是有所差异的。

她见到谢宴心情就会很开心，也很在意他，他走到哪里她都想跟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