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声地把课桌擦了，然后就是高三生日複一日的上课，刷题，吃饭，休息。晚自习前的一个半小时是唯一能放松的时候，云翘和李紫甜一起在食堂吃完饭, 两人都不打算回教室学习, 决定绕着附中走一圈, 散散步。

云翘一路上都不怎麽说话，李紫甜已然习惯了，似乎踏入高三以来, 云翘的情绪就一直时好时坏,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影响, 但能感觉到她不太好受就是了。

进入11月, 天黑得就很早了, 两人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室外图书馆的位置, 隔着一道高高的围墙, 外面就是热闹的小餐饮一条街, 此时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远远地能听到各种吆喝声音乐声锅铲爆炒的声音。

云翘走到栏杆前向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又失落地走回来，在花架下坐下。

“云翘，你有没有觉得高三像个牢笼。”李紫甜也坐了下来，“每天就是学校补习班家里三点一线，就靠看着外面的蓝天钓着一口仙气。”

云翘轻声说：“我不知道。”

李紫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其实我还蛮庆幸我交了男朋友的，起码感觉生活有点盼头，但我俩都没时间见面，九中抓得比我们还紧，他爸妈管的也很严，我们就每天晚上聊聊，我都不敢让我妈妈知道。”

云翘这才问：“你们俩都打算考宁大吗？”

李紫甜说：“考宁大哪有那麽容易，只能说作为梦中情校沖刺一下。”

说到这里，李紫甜说：“我男朋友也想考法学院的，到时候高考完了填志愿的时候，请你帮忙介绍他和你哥哥认识啊。”

“我和他也好些天没见了。”云翘伸长腿，低头盯着乐福鞋的鞋尖，“有十几天了，他上周末也没回家，我给他发微信，他说在忙论文开题和考研，这个星期应该会回来。”

“可能还要陪女朋友吧，感觉他和林姐姐应该谈了有两个月了，就上次我们去宁大开放日，两人可能就在一起了。”和九月底那次相比，这一次李紫甜无比笃定，而云翘的反应也和那一次完全不同，她慢慢地擡起头，有些迟疑地看向李紫甜。

云翘明显看起来是不知情的，李紫甜有些奇怪；“你哥哥没给你说吗？”

云翘问：“什麽？”

李紫甜说：“他交女朋友的事情。”

云翘摇摇头，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什麽底气：“他不会交女朋友的。”

“等等，他交女朋友没给你说？”李紫甜皱了皱眉，问，“那他为了女朋友揍人，然后被记大过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一下，云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失声道：“不可能。”

她的声音有些大，附近的几个学生都朝这边看过来，李紫甜向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有老师，连忙拉着云翘坐下，压低了声音问。

“你都不刷空间的吗？”

“我最近哪有时间刷空间？”云翘有些急了，脾气也上来了，“你在哪里看些莫名其妙编排我哥哥的谣言？他怎麽可能会打人？还被记大过？”

“是真的。”李紫甜解释道，“你要是不信，等上晚自习了，我把那条八卦at你，这事在空间里都传了十几天了，好多人都知道，你哥哥就是为了林姐姐，把法学院三个男生揍进了医院，然后被记了大过。”

云翘很坚定：“我不信，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打架，更不可能把人打进医院，他是要当律师的，怎麽可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李紫甜问：“那你说说，为什麽他明明都拿到了北大夏令营的优营，突然又保不了研了呢？”

“因为——他，他某些方面不符合，不符合北大的要求。”

云翘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没有底气对李紫甜说出这个原因，拿了优营，就等于拿到了保研的offer，9月底她还听方鸣枫给贝绫说过，一直在和北大商法的导师联系，为什麽十月初，北大会突然因为他某些方面不合格，把他刷下来了？

云翘的呼吸开始颤抖，李紫甜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好一会儿，她才听云翘说：“发给我看看。”

李紫甜问：“什麽？”

云翘说：“那个八卦。”

说完，她起身就跑走了，像是在逃避什麽一样。

今天晚自习前两节课是英语考试，云翘发了大半时间的呆，后来随便涂涂画画交了卷，第三节自习课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等李紫甜给她转发那条八卦，

她知道空间里既然都传遍了，那麽网上一搜必然有，几年前，方鸣枫被几十万人投到了素人校草第一名，自此之后，就有不少人关注他的动态，他保研北大的事情，也早就传到了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