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翘不敢去搜，她害怕自己搜到让她更无法接受的东西，比如过去空间那些梦女的发言变成了现实，而女主角变成了林艾妍。

那她会怀疑，那是真的。

云翘等了一整节晚自习，直到坐上回家的保姆车，才收到李紫甜发的消息。

那条八卦很长，看起来是从宁大那边传过来的，有各种截图和照片，沖突发生的寝室破损的大门，林艾妍和方鸣枫在警局门口的照片，以及林艾妍的点赞，发的岳麓山枫叶的照片，还有那张方鸣枫被记大过的通报。

白底黑字，清清楚楚，还有鲜红的公章。

这一次，不是谣言。

云翘心都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呆呆坐了多久。

小珍阿姨在外面敲了几次门，催她去洗澡，听到里面一直没动静，直接急了，把彭奶奶叫醒，用钥匙开了门。

“怎麽了，翘翘？”

云翘这才回过神来。

“没什麽，我想了会儿事。”云翘用手背擦了下脸，然后低下头去衣帽间拿睡衣，“我马上去洗澡。”

小珍阿姨和彭奶奶对视一眼。

小珍阿姨想说什麽，彭奶奶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给云翘留个私人空间。

云翘去洗了澡，等自己清醒了一会儿，才给方鸣枫发了一条微信。

“哥哥，你被宁大处分了吗？”

这是唯一一次，云翘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等到了方鸣枫的微信，回複里就只有一个字。

“嗯。”

云翘的眼泪剎那间就掉了下来，屏幕前一片模糊。

为什麽呀，她想，他们都约好了一起去清北的，他为什麽要为了女朋友断送自己的前程，他知不知道北大的优营有多难拿，他就那麽喜欢林姐姐吗？

云翘问：“为什麽？”

她还是想听方鸣枫亲口告诉她。

方鸣枫说：“已经十二点多了，先休息好不好？哥哥这边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目前也没办法改变了。”

云翘十分执拗：“告诉我，我想知道原因，我要听你说。”

方鸣枫回答的很简短：“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用暴力了。”

云翘问：“那你为什麽要瞒着我？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就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告诉我你被北大刷下来，我偷偷哭了一晚上？我不敢问你，因为我怕你也很难过，但你为什麽不告诉我？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吗？”

“翘翘，你马上要高考了，不要为这些琐事分心，你明天还要上课，现在先去睡觉好吗？”

“方鸣枫！”云翘火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

方鸣枫说：“去睡觉。”

他看起来似乎也认真了。

然而这一次，云翘没有听他的话，她的质问步步紧逼。

“是因为林姐姐吗？”

“你和她恋爱了吗？”

“你答应过我，你没上北大之前，不谈恋爱的。”

“你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啊！”

方鸣枫回複道：“翘翘，你在哪里看到我和林艾妍谈恋爱的？”

“全大学城都知道，你为了她被记了大过，北大去不了了，空间里全是你们的八卦！”

“没有这回事。”方鸣枫否认了，“翘翘，不要信这些谣言，以后你有这类疑问 ，可以直接来问哥哥，哥哥答应你，类似的事情不会瞒着你了。”

然后依然是熟悉的哄她早点休息，不要太有压力，一贯的兄长口吻，把她当妹妹，当小孩，当高中生，就是从来没把她当过女人。

“方鸣枫，你说什麽我都会信你，但我讨厌你对我这样，什麽事情都用哥哥的身份来对待我！我不是你妹妹！”

云翘发完这句话，便关掉手机，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忽然推开门走到书房，把书架上方鸣枫送的那套53拿下来，冒着11月深夜的寒风出门，重重摔进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下午自习，云翘被英语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英语老师办公桌上摊着一张答题卡，分数是56分。

“云翘，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压力啊。”

对于云翘这种状元种子选手，老师也不会说重话，就谈心似的，想和她聊一下日常生活，分数其实对云翘而言没那麽重要，常年年级第一的人，考这个分数，根本就是她瞎写的。

几个老师围着她劝，问她是怎麽了，是身体不舒服啊，还是最近压力大了休息不好，或者是哪儿哪儿不开心了。

云翘一个字没说。

高二组的一个英语老师开玩笑说：“这还等你考上清华带我去清华园玩的，当年我在北师大读书的时候，清华竟然一次也没去过，也不知道当年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