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起另外一张黑卡，给佟雪琴说：“这是住奶奶家对面的方鸣枫哥哥送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除了这张卡，他还送了我一个承诺，以及100张补课券，我的功课，是他给我补的，我的家长会，也是他给我开的，从小，也是他陪我一起玩，陪我一起等你和爸爸回来。”

云翘对佟雪琴说：“妈妈，我从小被你和爸爸扔在爷爷奶奶那里，我没说什麽。你六年没见我，我也没多说什麽，我连家长会都没人给我开，我也没抱怨什麽。现在我只想和你两个人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但你呢，你只想着快点吃完这顿饭，陪妹妹去国外参加比赛，还让我不要胡闹，不要为了一块鱼，和妹妹抢。”

她擡起头去看佟雪琴，眼里似有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那我想知道，妈妈，你爱我吗？”

佟雪琴直直地看着她，过了会儿，她坐了下来，重新给云翘夹了一筷子鱼：“哪有妈妈不爱孩子的。”

“那和妹妹呢？我和妹妹，你更爱谁？”

“翘翘，别说傻话。”佟雪琴让郑晗珠也坐下，说，“我们先吃饭。”

被云翘吓了一次，郑晗珠也不敢再闹了，闷声低头吃饭，佟雪琴则给云翘夹菜，和她聊别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云翘也没有再问。

也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勇气继续追问下去。

她害怕听到佟雪琴的回答。

吃完饭后，佟雪琴和云翘坐了一会儿，还是带着郑晗珠去了机场，而云翘则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晚上，才回到家。

彭奶奶问她：“你和妈妈聊的还好吗？”

云翘说：“挺好呀。”

但她知道，一点都不好。

她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恐慌，明明过去方鸣枫给她发微信时，她都会开心得要命，而现在，她却开始害怕，她害怕接到方鸣枫的消息，是告诉她，自己有了女朋友。

即便方鸣枫这些天里一直抽空陪云翘聊天，让她有什麽事情就直接问他，云翘也不敢去问。

她知道方鸣枫不会骗她，那到时候等她问了，方鸣枫会说什麽呢？没有谈恋爱，但是在追？或者是我答应了你没上北大之前不谈恋爱，所以打算考上后再和林艾妍在一起？

云翘只觉得自己傻，为什麽她会觉得，自己那根幼稚的发圈，能够拴住方鸣枫这个天之骄子啊。

这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在云翘某天中午吃饭时，无意间听到身边不认识的女生在磕方鸣枫和林艾妍的CP时，达到了顶峰。

云翘害怕方鸣枫抛弃了她。

当天她连午饭都没吃完，直接逃课跑去了宁大，刚到法学院附近，就远远地看见方鸣枫和林艾妍聊着天走下楼来。

两人是那麽般配，难怪她这麽多同学爱磕，云翘心想。林艾妍那样漂亮，像阳光一样热情灿烂，谁会去喜欢一个幼稚的高中生，而不去喜欢一个豔光四射的大美女呢？

就像佟雪琴一样，妹妹会撒娇，会跳舞，年纪又小，从小就在妈妈身边长大，妈妈凭什麽会更喜欢自己呢？

明明知道了这个答案，面对林艾妍，云翘却连嫉妒都没有办法，因为她知道，林艾妍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姐姐。

云翘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宁大，沿着学府大道慢慢地走，她的手机关了机，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那张病假条有没有用，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通知奶奶来找她。

她走去了运河，坐在岸边吹了会儿风，岸边有块沙滩，有几个小朋友在那里挖沙子玩。

小朋友年纪很小，看起来还没上幼儿园，她笨拙地用钉耙铲着沙子，沙子每每总是会从耙齿间掉下来。

小朋友妈妈笑他傻，教她用铲子挖了装在桶里，这样就能带走了。

云翘在一边听着，随手就抓了一把脚边的沙。

那麽细，那麽软，她一张开手，沙子就簌簌从指缝间溜走了，停不住，留不下。

是了，云翘想，她这样的女孩，是等不来主动的爱的。就像她小时候，总是傻乎乎地坐在家门前，等着爸爸妈妈回来，从下午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晚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却等到他们离了婚，又有了家。那时候，如果她主动一点，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也不会有别的小孩了？

云翘低下头，纤细白皙的手指又抓了一把沙，这一次，却是紧紧握在手里，没有再放下。

——她不能失去哥哥，无论付出什麽代价，她一定要抓住他。

第042章 告白

云翘打算提前告白。

趁着哥哥还没有恋爱时告白, 云翘幻想着，自己的机会是不是会大一点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应该是有希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