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枫听是急事，问：“什麽事？”

吕泽峰：“我们公司不是在申请香港的资管牌照吗，本来是想申请4，9号牌，但是开曼的经济实质法前两年不是开始施行了吗，枫哥你这边比较有经验，我来请教下风险问题，这路子现在还能行得通吗？”

方鸣枫问：“我下班了还要加班给你分析法律风险？”

“哎呀，别这麽说嘛。”吕泽峰说，“你哪天不加班的？你在苏利文不是卷王之王吗，三年级卷出了五六年级的水平和业务，反正都是单身汉，也没个女朋友要陪，给你介绍大美女你又不要，给兄弟帮个忙怎麽了。”

“别打感情牌。”方鸣枫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工作不谈私情，我也先提醒你一下，找我咨询，收费不便宜的。”

吕泽峰说：“你开，反正走公账，只求你点头。再说了，方总，您也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啊，我们公司发展得更好，不是能为您更好的服务？”

吕泽峰又打感情牌又各种求好，方鸣枫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也没收费，当做顺水人情。

“明后天我有事，周六晚上，你带上你们公司的法务和合规，我们找个地方见面。”

“明后天啊……”吕泽峰突然想起什麽，“哦，明天还是后天中诚要公布新合伙人了吧？恭喜啊，方par。”

这事对方鸣枫而言不算什麽特别值得开心的事情，他之前不是合伙人，但方中诚的核心团队大部分也都是他在管，但要说平静吧，也不至于和现在一样，电话里都能听出他心情不好。

反正也要下班了，吕泽峰开始和他閑聊，并且很快提起十一那次婚宴。

“就你那个小青梅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她是不是几年前那个特别红的，抱着玫瑰仙女落泪的妹妹？”

方鸣枫不鹹不淡地“嗯”了一声。

“哎呀，果然是她，我就说她越看越眼熟。”吕泽峰说，“不过如果是她，我觉得不太对啊，当时不是说她是云红群的女儿吗？云红群这几年资産急剧缩水，也不至于她说自己清贫研究生啊，这哪儿不对吧。”

方鸣枫说：“拒绝的理由而已，想这麽多做什麽。”

方鸣枫其实不太了解云翘现在的财务状况，听说彭奶奶留下一笔钱，他的父亲方中诚是这笔资金的监管律师，因为保密协议他并不清楚具体数额，但要说清贫，也不至于。

吕泽峰那边，倒是吹水吹上头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和你的青梅竹马情，不过头一回看你被拒，真的，闻所未闻，我们方律还会有被人拒绝的一天？”

方鸣枫有些不爽：“我今天说不收你的咨询费，你尾巴翘上天了是吗？”

“哎哎，我可没这麽说，当然啊，我也没说是你的问题啊，你这大帅比，走哪儿不都一堆女孩子追，可能这妹妹确实不喜欢你这种。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被拒，这妹妹白富美每个字都是顶级的，听说那天婚宴结束，一堆人找新人要她的微信，她一个也没加。”

“就是这事，让我想起来她就是那个仙女落泪的小姑娘，听说那时候是失恋了，哭得那叫一个美，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是哪个男人眼睛瞎，这麽漂亮的妹妹都忍心让她失恋的。”吕泽峰替云翘打抱不平，“枫哥，你说这男人是不是眼瞎？”

这一次，方鸣枫竟然没说话，吕泽峰又问了一次；“枫哥，你在听吗？”

方鸣枫说：“我晚上有饭局，先挂了。”

说完，方鸣枫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了桌上。他摘下平光眼镜，向后靠着椅背，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五年六个月零19天，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

他总是会想，他家的小姑娘长高了吗？是不是还是那麽喜欢撒娇，她还好吗，还会哭吗？

“翘翘……”

方鸣枫闭上眼，让自己陷入回忆之中。

*

与此同时，和方鸣枫见面的事情已经在云翘的脑海中渐渐淡忘，她已经习惯了遗忘，也许那天她心中有了一丝波澜，但回头一想，也不过是不再熟悉的两人萍水相逢而已。

生活还要继续，读研也并不容易。

十一过后，云翘迎来了十月的第一个危机。

那天她上完课回寝室，刚吃完饭，纪晓璇就抱着一堆文献和ipad沖回寝室。

“大事不妙了，翘翘。”

云翘问：“怎麽了？”

纪晓璇说：“明天组会啊。”

云翘说：“我知道啊，不早通知了吗。”

纪晓璇把文献和ipad往桌上一扔，拉过凳子就在云翘身边坐下：“我给你说，这批研一的不得了，老汪这次收的两个研一和虹姐收的三个研一的，明天文献彙报，全员英文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