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璇问：“那你在想什麽啊？”

云翘不敢说她在想哥，白天想，晚上也想，甚至某天在出租屋，还试图学着那晚大暴雨时方鸣枫教她的技巧来纾解一下最近的苦闷。

可惜失败了，云翘还是不会，她没有方鸣枫手指的力道和温柔，甚至不了解怎麽样才会更快乐。

“就这样吧，你也别问了。”

云翘一脸惨淡地踏上楼梯，董立在前面招呼师弟师妹们。

“快点啊，快点，咱们去占个好位置，马上本科生大军就要来了。”

他正说着话，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微胖男人停住脚步，叫了他一声。

“哟，董立？你今天怎麽来蒹葭园了？”

董立回头一看，是熟人，忙和他打招呼：“这不是来请师弟师妹们打个牙祭吗？”

蒹葭园离法学院和人文学院近，大部分都是这两个学院的学生过来吃饭，数院的硕博多半是去最近的教工食堂，这个男人正是董立认识的法学院刑法方向的博士生範博。

“翘翘，这这这，看这里。”

云翘像个游魂一样的上楼梯，董立连忙把她叫住了，指着身边的範博说：“翘翘，就上上周，你不是让我给你範博的微信吗？就是这位範学长。”

云翘擡起头，和範博六目相对。

範博扶着眼镜，盯着云翘看了一会儿，惊讶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董立那个卖水晶的算命学妹。”

正走过来的纪晓璇一头雾水：“？？？”

“不是，我什麽时候卖水晶了，我只玩塔罗和大六壬好吗？”

範博挠了挠头：“我不是看微信名写的什麽‘魔晶石专卖’吗？”

“ 魔晶石那是游戏道具啦，游戏，不是什麽水晶。”这範博一看就是个傻的，纪晓璇也不计较了，但她好奇为什麽云翘突然要加範博的微信，要知道，云翘以前对法学院那是避之不及的态度。

云翘眼神乱晃：“就随便问问呗……”

範博那叫一个心直口快：“云翘学妹，你那事怎麽问我，你不去问方律师啊，你问他不是更清楚吗？”

董立和纪晓璇以及周围几个师弟师妹都看向云翘。

云翘：“呃……”

装傻。

无妨，董立他们也装傻，反正已经习惯了云翘和方鸣枫之间那理不清的感情纠葛，云翘不说，他们也不问就是了。

只有範博不明所以，还高兴地和董立云翘等人聊听来的方鸣枫近况，顺便蹭了董立一顿啫啫煲。

“云翘学妹，其实我以前就知道你和方律师认识。”

云翘正在双目无神地啃豆橛子，听到範博这句话，眼里终于有了点神采，或者说是愕然。

“对，你高三时我就见过你，那年宁大还在搞开放日，你被方律师带来参观宁大，当时方律师就住我楼上的宿舍，我在5楼，他在6楼，结果你跑错了，跑到5楼来了，好多男生都看到你了，那天都在讨论你。”範博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家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你特别好看又很可爱，难怪是方律师的妹妹。”

“我，我都不记得了。”云翘有些尴尬地放下筷子，隐隐约约有点想起，那天确实是跑错了楼层，还是被另一个男生指了下路，才知道方鸣枫住在楼上。

“是有这回事，后来不是还闹出来一些风波吗。”範博叹了一口长气，“曲勇那狗东西真是活该，简直丢法学院的脸，学的还是刑法，那就更丢人了，就是可惜方律师了，本来可以进北大的。”

方鸣枫打架失去保研资格这事，宁大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事情已经过去那麽多年，加上当初宁大低调处理，董立这些数院的硕博就更是不知道了。

但董立知道曲勇，因为他前不久才看到範博在朋友圈大骂过他。

董立问：“曲勇是不是就是那个酒驾撞死小朋友的？据说之前还嫖/娼被抓过？”

範博说起曲勇忍不住咬牙切齿：“就是这个垃圾。现在看来，方律师当初真是手下留情了。云翘学妹，真的，我后来和那几个录音的女同学聊起这事，都觉得当年方律师不该把U盘录音拿回去，就应该让学院领导，让法学界的校友和同行们知道这是个什麽货色，让宁大把他开除，行业永远禁止他从事法律相关工作。但是那几个女同学说，她们也理解方律师的做法，毕竟你那时候还没成年，又是高三，录音多被一个人听到，对你而言伤害太大了。”

云翘一脸懵：“学长，你在说什麽啊？我怎麽一个字都听不懂？”

範博看到云翘一脸迷茫，自己也懵了：“你不知道吗？”

云翘问：“方鸣枫打架我知道啊，他为女朋友揍了三个人，然后记过了？北大的保研也没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