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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姑奶奶[GB](48)
作者:江挽灯 阅读记录
十万两什麽概念?没有马车运输,得上百人驮着走。
当时姜雨手里只有十几个人。
阿狗有点摸不着头脑,道:“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姜雨思忖再三,也咂摸出反常来,道:“你去查查,十万两的说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城里传出来的,孟家宣称丢了十万两。”
三日后,阿狗打探消息,回来禀报姜雨。说是城里穿得沸沸扬扬,连街头小儿都知道十万两失窃的事。官府初步判定是土匪劫掠。姜雨闻言,当下脑子就转过弯来,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阿狗道:“库房拢共三千两,外人不知道,孟家人还不知道吗?”
姜雨道:“他们当然知道。”
阿狗道:“那还故意夸大其词,十万两,可真能吹。”
明摆着有亏空,平不了账,往土匪身上赖。
三千两说成十万两。
也亏得他们蒙着眼睛说瞎话。
姜雨道:“如今孟家主事的是孟尚谦吗?”
阿狗道:“是,孟老爷身体抱恙,一切事宜都由孟大少爷调停。”
姜雨莫名其妙问了句:“孟留真在做什麽?”
提着这个人,阿狗还有点心虚。
他那天还亲亲切切送别孟留真,装模作样演了出戏,结果一回头,就把人家里给掏了。再怎麽说孟留真给他缝过几次衣裳,阿狗这事干得确实不地道。可他转念一想,谁让孟家有钱呢。他一个穷鬼,可怜人家金尊玉贵的少爷,他配吗?
劫富济贫是土匪的正义和道理。
阿狗觉着自己没错,孟家就算掏空,宅子还能卖一大笔钱呢。孟留真再不济也不至于穷得出去要饭。阿狗很快抛弃良心,拥抱了金钱。
“孟小少爷被他大哥打了一顿,关起来了。”
阿狗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似乎孟家人怀疑,他跟咱们里通外合。”
这下孟留真应该知道,什麽叫百口莫辩了。说实在话,姜雨每次看到孟留真那副不知人心险恶的蠢像,就觉得很纳闷。人怎麽能呆成那样?如今他摔跟头,受白眼,尝到被亲人质疑憎恶的滋味,还会那麽天真吗?
阿狗道:“他现在肯定怀疑人生了。”
人生哪能一帆风顺?
土匪山给他上了这麽多课,他也该成长起来。若孟留真因此一蹶不振,变成个窝囊废,从此怕了,那才让人瞧不起。姜雨也没什麽抱歉。她本来干得便是缺德勾当。
“派人盯着官府。”姜雨问过后,将孟留真撂在脑后,“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已经安排人了。”
“山中小路岔道,轮班巡查。”
“明白。”
官兵拔掉城里三处暗桩,剪除耳目。调拨八百人马上山剿匪。另指示一队人,扮做樵夫探路做记号。以飞箭射白布劝降书,动摇土匪人心,从内部瓦解他们的联合。这一波来势汹汹。那位张大人下定决心要拔除这一窝驻山老鼠。
山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巡山的人拔掉上百面旗子。
每面旗子上都写着“缴械投降者,赏银二十两。劫杀头目者,赏银一百两”,诸如此类。阿狗不认得字,叫老杨头念了一遍,听得直骂娘。他点火烧旗子,姜雨站在小山头,看见熊熊火焰从一片操练的空地上升起来。
天色昏蒙,汛期将至。远处河谷水色碧绿,犹如玉带缠绕,隐没在雾中。
阿狗沿着石子小路小跑上来,对姜雨道:“都烧干净了。”
姜雨道:“多少面?”
阿狗道:“八百多,五爷那边有二百多。”
姜雨道:“都是从哪拔的?”
阿狗道:“东西北三面都有,各种小路上,只有南面临江那边悬崖没有。”
官府的人摸到东西北,三面山里都插了旗。
他们雇山脚下樵夫插的。
底下人巡逻的班次、人数和时辰,姜雨亲自定下。各路小路纵横穿插,万无一失,有情况立即能发现。但是山里居然被插了这麽多面旗子。她不相信,那几个樵夫能有如此大的能耐。一定有人在教他们怎麽躲。
听完阿狗彙报,姜雨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孟留真的脸。
除了他,再没有旁人。
孟留真在山中时日已久,行动自由。他忍辱负重,筹划过两次逃跑。虽然都被姜雨抓回来。但那些路线还留在他的脑子里。此番孟家被洗劫,他遭受怀疑,唯一能洗清自己的办法,就是反攻土匪山,将功折罪。
官府的行动一定有他参与。
发现旗子后,沈棠溪立即画了新路线,重新打乱次序,让他们照此巡逻。果然抓到不少的樵夫。阿狗烧完旗子,又问樵夫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