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前有一个荷塘，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荷花，但水中一大群锦鲤，每次一到考试，学生都会到这儿来求好运。

虽然数量要求不多，集赞也怎麽都要一会儿，太阳渐渐晒起来，他们往池塘那边的小亭子里走。

“说起来我以前对徽章都没什麽兴趣，还是之前，高二校庆那次，我们学校不是举行了游园活动嘛，我当时答题，赢了一套徽章。估计是那次建立的信心太够用，之后看到就有点挪不动脚了。”

那个活动当时还挺热门，好像好多人都参加了。所以覃悦现在再说起，还是有点小骄傲。

“很厉害。”许朗星笑着夸赞她。

覃悦不客气地收下，好奇道：“你当时参加什麽活动了吗？”

那是百年校庆，游园会办得很热闹，不仅有各种趣味答题，还有很多体育项目。

许朗星点点头：“其实另一套徽章是我领了。”

“真的吗？！”覃悦惊讶地捂住嘴，“怎麽这麽巧！”

和学校里的其他同学意昂，她当时当然也知道许朗星，但说实话，高二下学期的覃悦还是更喜欢读书，所以当时，即使是答题的竞争对手，她也确实没有注意到他。

想来人生也是神奇，擦肩过这麽多次的人，总是要在特定的时候才能相遇，像是某种命运。

“原来这麽巧，”覃悦有点遗憾，“看来我们本来可以早点认识的。”

但这只是假设。

许朗星看着她，没有说话。

转头看见图书馆外面还没撤下的迎新标语，覃悦随口问：“对了，你当时应该也纠结过选哪个大学吧？”

她想起网上那个关于A大和H大两所top大学的招生玩笑，“我当时接完这个的招生电话接那个的，现在想想好像又回到纠结的时候了。”

两人分别是市文理科状元，处境应该差不多。

“纠结过，毕竟两所大学都各有好处，而且传媒相关专业排名也差不多，但后来做决定倒是不太难。”许朗星停了一下，“而且，其实我当时就知道你会选华大。”

“嗯？是不是施琅替我宣传的？”覃悦笑道，“其实我本来还以为你会选A大，毕竟更偏向理科……”

话还没说完，手机开始连着震动，她边看边笑道：“看来是赞快集够了。”

但点开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是施琅的消息。

施琅：【看来进展不错啊，两人还能一块儿逛校园了。】

原来是覃悦发的照片，一角入镜了许朗星的手臂。

正準备打字回複，那边又连着发过来几条消息。

施琅：【对了，我这还有个炸弹，你做好準备。】

不等覃悦回複，她也没卖胃口，直截了当发来一张截图：【图片GIF】

施琅：【你这事儿要是成了我可是一等功啊，费了多大劲让我妈翻出旧手机寄过来。】

施琅：【刚好人在你旁边，干脆一次说清吧，别拖了，加油悦子，这下真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

但覃悦的视线只聚焦在那几张聊天记录的截屏上。

有什麽预感将她笼罩，她手指微微颤抖，点开图片，滑动。是理科班的群聊，时间是填高考志愿那会儿。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讨论志愿，接着话题顺利成章偏转，讨论出学校里那些“风云人物”来 ，不过因为是理科班，也多数集中在相熟的理科生中。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许朗星有些格格不入，头像依旧是那一角奖牌。

许朗星：【请问，有人知道文科班的录取情况吗？】

又好像只是随口八卦，不仅没有指名道姓，连语气都无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只是大家的话题自然转移，第一个分享的志愿“情报”，当然就是文科班的第一名，覃悦。

那些抓不住的，突然在这一刻有些清晰。

覃悦转头，看着许朗星的眼睛，怔怔问道：“你今年，会办生日会吗？”

她的问题太过跳跃，许朗星还是下意识回答：“我不喜欢办生日会。”

本身就不喜欢办生日会的人，是不可能在高三这样繁忙的时间点，突然给自己找麻烦的。

“我们这麽近，应该有效吧？”

“你算的很有道理。”

“本来不太喜欢，后来习惯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

……

所有的记忆像珠串一样被连接起来，那些隐约觉得不对劲的，也都在这一刻清晰。

“你是不是，喜欢我？”比答案先浮现出来的，是已经脱口的问句。

问出这句话需要破斧沉舟的勇气，覃悦已经做好了今天之后就不联系的準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