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那边有人喊许朗星的名字，他提高声音应了一声。

见状覃悦赶紧道：“那你快过去吧，我点杯奶茶也走啦！”

脸上是惯常的笑，只等着对面的人也说一声再见。

没想许朗星皱了下眉：“你要去体育馆旁边那家点吗？”

面对他突然的问题，覃悦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那一起吧，”许朗星说，“我们球队刚在那边点了，你估计得等一会儿，我带你插个队。”

“啊？”覃悦笑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想拒绝说自己可以换一句，但出口就变成了变相的答应，“可以吗？”

简直是鬼上身。

“嗯，”许朗星点点头，“我顺路。”

阳光把他的轮廓晕染得更耀眼，肩宽腰窄，一张脸更是抓眼得不像话，那句其实可以也换一家店的，就这麽被覃悦咽下去。

她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不能被美色所困啊！

但回过神来，已经跟在人后面往奶茶店走了。

半生不熟比初次见面要尴尬很多，何况还没有舍友在旁边调解氛围，饶是覃悦自诩外向，多少还是觉得尴尬，话题也在球场就被掏空用完。

好在许朗星并不怎麽说话——两人也确实没什麽话好说的。虽然气氛奇怪，沉默中，她还是多少松了口气。

奶茶店离体育馆很近，没几步也就到了，许朗星在前面替她推开玻璃门，冷风扑面吹过来，覃悦皱了皱鼻子，笑着对他说谢谢。

周末的奶茶店果然热闹，不少人借场地写小组作业，覃悦这麽扫一圈，甚至还看见了这届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长得挺帅，但客观来讲不如许朗星——而且如今再遇见，这人在她心中终究份量还算足。

估计是见她久不上前，许朗星微上前一步点单，恰好遮住了她的视线。

“喝什麽？”他声线冷静。

覃悦赶紧上前说了舍友指定的三杯，又给自己点了一杯“老搭档”——她是那种吃到一道喜欢的菜就会一直吃的人，奶茶也一样，每次去不同品牌都有固定要点的。

“半糖少冰的茉莉奶绿！”

她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给许朗星也点一杯，但想来想去，一开始都没特意买，现在买多少显得有些马后炮。并且因为高中时候同桌总是和男友互送奶茶，覃悦总觉得有点心虚。

总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脑海里千种思绪，实则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她点的奶茶里有一份小料是可以任选的，店员头也不擡，语气有些不耐烦，问：“茉莉奶绿里加珍珠还是芋圆？”

“珍珠。”

许朗星和覃悦的声音几乎叠在一起。

覃悦歪头看身边的人，许朗星轻咳一声：“抱歉。”

覃悦摇摇头。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原本就没有必要道歉。

只是，她笑得眉眼弯弯：“你也喜欢加珍珠啊？”

像是现出面包小熊的本体——

她以为是默契。

许朗星目光像是被柔软面包体上的温暖黄油黏住，最终只是点点头，什麽都没说。

一碗米饭

覃悦常忍不住出现这样的念头，觉得事情要是只有“是”或者“否”两个答案就好了，这样她就用不着每天坐立难安。

青春期的往事出现得猝不及防，阴差阳错后着急善后弥补，真解决了又开始感觉百爪挠心。

那天之后，生活似乎又重新回归平静。只是偶尔翻到因为久不聊天又沉到下面的奖牌头像，覃悦还是会出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朋友开导她：“谁再遇见自己以前喜欢过的人，内心都不可能毫无波澜的吧？”

覃悦起初表示认可，细想后还是觉得不对劲。

朋友想了想，又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说不定，你其实还是喜欢他的呢？”

她话音刚落，覃悦心髒就狠狠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否认：“不能吧……”

这话也并非完全是推辞。

覃悦想，她如果真的还喜欢许朗星的话，高三再怎麽忍耐，报志愿时候应该也会打听一下才对，怎麽都不会直到现在才知道两人居然是校友。

“你犹豫了覃悦。”

闺蜜冷静下完结论，又笑，“再说了，有什麽好打听的？你俩那成绩一直稳定得可怕，只要高考发挥不出错，不过就是专业选择的问题，即使不在一个学校，也总在一个城市。”

“要我说，恋爱就该你们这种人谈，简直是一点异地恋的风险都没有……”

覃悦本来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但跟闺蜜聊完天后，她反而更迷茫了。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唯一算得上经验的，只有对许朗星的那段暗恋——开始和结束都不明不白的，怎麽盘对现在好像都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