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泉往前走了一步，鼓励地看着医生：“您大胆说，我们承受的住。”

“他是不是瘫痪了？”

刘杰一把推开他：“能不能盼叙哥点好？”顿了顿，“是不是要截肢？”

“这和瘫痪有什麽区别？还不如瘫痪！”

“放心吧叙哥，我肯定照顾你一辈子，等我老了还有我儿子照顾你，你以后就是我儿子的干爸！”

“你少来，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哪儿来的儿子？”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没有我还可以去领养一个！再不行，我可以认叙哥当干爸！”

“合着你今天是来争遗産的啊？”

“你居然光明正大的咒叙哥？我从此与你割席，”又看向李叙，“哥，我是清白的！”

“……你们这都哪儿跟哪啊？”医生哭笑不得，“病人刚醒，需要好好休息，你们这麽多人聚在这里，又吵又闹，空气还不流通，都走，都走，留一两个人就行了。”

又是一阵吵闹，最后只留下孙特助和程宇泉。

“你怎麽不走？”这话是对程宇泉说的。

程宇泉嘴角的笑意伴随着其他人的离开一点一点冷下去，眉头紧锁，并不回答李叙的话，反而对着孙特助问：“虞鸢呢？她没事吧？”

“我刚才去问过了，虞小姐没什麽大碍，”孙特助边把李叙扶起来边道，“她应该拿完检查报告就离开了。”

“你有她电话吗？给她打一个。”

孙特助面露难色，正想询问李叙的意思，李叙淡声道：“你有事可以和我说。”

“你说什麽屁话？”程宇泉气不打一出来，“你都伤成这样了她人影都不见一个，我和你说有什麽用？”

半响，李叙轻声指出一个事实：“她也受伤了。”

不知道是在安慰程宇泉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伤哪儿了？是破皮了还是淤青了？”

李叙冷眼看着他，他啐了一口，转而问孙特助：“那司机怎麽交代的？”

“他咬死看见一只猫经过才急剎的，其他情况还在调查。”

“这不纯扯淡吗？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看向李叙，“你最近招惹什麽人了？”

李叙闭上眼睛，声音很是疲惫：“你们都先回去吧。”

“那你今晚怎麽办？”

“有护工。”

他都这样赶人了，程宇泉就算再愤愤不平也只能先离开。

“我明天再来。”

病房内总算安静下来，李叙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碎的不能看，好在还能开机。

熟悉的界面，熟悉的app，李叙手指顿了顿，如果虞鸢没有在家里……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直接打开了app。

不出所料，所有镜头里都没有人，大脑里好像痛时扎进一千根阵，密密麻麻的痛起来，他努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似乎用了十成的力才点开了人影检索。

画面中很快出现虞鸢，她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家，然后立刻回了房间，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她提着一个旅行包走出了卧室。

一瞬间，李叙目眦欲裂。





第 50 章

虞鸢提着简易的行李推开门, 一个黑色的东西飞过来砸到墙上。

“滚出去！”

屏幕与机身彻底分离，本就受过重创的手机在此时彻底宣布下岗，虞鸢愣了愣, “别用手机撒气。”

李叙猛地擡头, 漆黑的眸子翻滚着诸多複杂的情绪，很快便消失, 垂眸时又是一片晦暗深沉。

虞鸢捡起手机残骸，背后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受伤了吗？”

虞鸢背影一僵, 轻轻说了句没有，又听李叙问她吃饭了吗, 不知道坏掉的手机还有没有用，虞鸢把残骸放在床头柜上, “吃了。”

虽然食物才进嘴就忍不住吐出来，但也算吃过了, 没说谎。

李叙没有再说话，虞鸢站在床边, 忍不住擡头去看他，视线不期然与李叙对上，没由来地慌乱：“我、我去找医生。”

“为什麽不走？”虞鸢一怔, 听见李叙平静地分析，“没有看管，没有限制, 这麽好的机会，为什麽不走？”

睫毛轻颤了两下, 虞鸢再次迈开步子, “我去找医生。”

再糟糕不过的借口，现在这个时间主治医生早就下班, 虞鸢站在楼梯间忍不住懊悔。

她在这儿发了会儿呆，磨蹭了二十多分钟才往回走。

却还有一股恐惧在身体乱窜，使她走向病房的脚步愈发沉重。虞鸢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李叙仍保持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上，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又或许在虞鸢离开后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动，总之，虞鸢一推开门二人的视线就在空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