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都有人送来新的鲜花、果篮以及各种名贵的礼物，花扔了一茬儿又一茬儿，果篮其他礼物就放在角落，几乎没打开过。

李叙在处理工作，虞鸢看着那些果篮发呆，突发奇想：“李叙，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她不太会削皮，从前有李叙帮她，后来她自己一个人了，苹果、梨之类的水果都是洗干净就吃的。

一个苹果削的坑坑洼洼，李叙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出声：“小心。”

话音刚落，虞鸢就“啊”了一声。

大拇指指腹涌出血液。

伤口很浅，微微刺痛，李叙却如临大敌，要按铃叫护士进来，虞鸢不让他按。

“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李叙又让她去打一针破伤风，虞鸢无奈笑了笑，“伤口太浅了，没必要的。”

她拿出应急医疗包，李叙自动接过去，从包里拿出棉片、碘伏棉签、创口贴，示意她t伸手过来。

吹了吹，先把溢出来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用碘伏消毒，撕开创口贴的包装对準伤口贴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虞鸢几乎没感到任何不适，轻松地说：“这算不算为你受的伤？”

话音刚落，指尖就传来一阵刺痛。

李叙瞳孔紧缩，表情僵硬。

虞鸢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放在眼前，“还好，不影响画画。”

他继续沉默，深深地看着虞鸢，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麽。

像电视剧里的母亲为了让贪玩不学习的孩子醒悟，怒吼我和你爸省吃俭用把你养大，你这麽不上进对得起我们吗？

与虞鸢刚才说过的话相似，与李叙做过的事相似。

企图以一种激发对方愧疚心的方式来达到某种目的。

那虞鸢的目的又是什麽？

李叙没从她脸上看出异常，也许就是随口一说，是他多心了。

削了一半的苹果因为沾了血迹在上面，最后还是扔了，虞鸢打算重新挑两个去洗，却在礼物堆里发现了上午周千叶送来的东西。

没有像别人送的那样外包装精致、有品牌商标，一个普通的布袋，里面装着漂亮的雕花檀木盒子和一张卡片。

虞鸢先拿出卡片，画了一只小猫咪，然后写说她知道他们一定什麽都不缺，所以就送了一些有特殊功效的水晶原石。

然后又分别写明了每个颜色的水晶是什麽功效，特别标红了关于健康的那些水晶。

最后用小字写道，“最好看的那颗是送给你的。”

虞鸢忍不住笑了笑，也只有她那麽古灵精怪的人会想到在探病的时候送这种礼物。

“怎麽了？”李叙问。

“周千叶送的礼物。”虞鸢毫不犹豫地放弃苹果，把檀木盒子拿过去，坐到床边，打开盒子。

一眼就看见了隐藏在衆多水晶原石之下的欧泊。

除了珠宝首饰之外，虞鸢在俄罗斯的房子里还有一整个架子专门放她收藏的原石，她未曾研究过与矿石相关的内容，也不能很準确的分辨出哪一颗好、哪一颗不好，但来兴致的时候，她会抱着一颗石头看一下午。

她喜欢从外皮破开的小口子里去想象整颗宝石的模样。

欧泊自然也有，却远没有周千叶送的这颗豔丽，像银河，像星空。

“喜欢吗？”

虞鸢点点头。

“以后送更好的给你。”

“你这也要和她争？”虞鸢刚才看石头瞳孔有些失焦，现在缓过神来，“你以前是不是偷偷瞪她……”

“没有。”

“但是周千叶中午说……”

“错觉，她想多了。”

“她……”

“我渴了。”李叙神色自然地关上檀木盒子。

……

带来的东西不多，虞鸢在晚饭前就收拾好了，饭后也没什麽事，等司机来接她，又看见了周千叶送来的礼物，虞鸢忍不住再把那颗欧泊拿出来把玩。

包裹着一层铁鏽色外衣，崎岖的表面破开一点，露出绚丽的色彩，随着光线、角度的不同随时变化，像一个微缩的宇宙，里面有许多彩色的天体。

“就那麽喜欢？”李叙忍不住问。

喜欢的定义是什麽？是占有欲，是忍不住靠近，还是不想伤害？虞鸢在回医院前先去买了一个新手机，让汪桐帮她订了今晚走的机票。

李叙应该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虞鸢垂眸，把石头放在他手上。

“还是更喜欢你。”

震动的手机打破沉默，司机已经到楼下。

今日的夕阳无比灿烂，整个房间沉浸在落日的余晖中，有一阵风吹动窗外的长青树，心也随着树叶摇落飞坠。

虞鸢提起行李起身，要出门时又折返回来，轻柔地吻了李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