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无奈笑道：“看来您一定是一位非常坚定的人，不会为任何人、任何想法做出改变。”

虞鸢的手指微微卷缩，在今天之前虞鸢可以肯定地答複她，现在却又有些不确定了，心不在焉地对她笑了一下，继而进t入下一个话题。

采访结束刚好是晚饭时间，汪桐进来张罗说要请杂志社的人吃饭，说是已经在楼下订好位置了，杂志社的人推辞无果，只好同意。

虞鸢借口说身体不适，没有跟去。

把衆人送出她的套间，虞鸢脱下衣服躺在床上。

她缩在柔软、带着消毒水气息的被子里，因为访谈而紧绷的身子总算松懈下来，大脑像突然失控，无数思绪在脑海里沖撞，理智消泯在这场叛乱里，感性占据上风。

虞鸢平躺在床上，胸口无比清晰的起伏，心髒在狂跳，如此的有存在感，却又如此的失重，没有依托。

她捂住胸口，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点开与李叙的聊天框，你是不是去很多地方找过我，是不是一直在找我，你……有太多问题涌出来，像一只只无头苍蝇沖撞着她的心髒，一阵钝痛。

删删减减，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消失又出现，重複好几次，最后什麽也没发，所有的疑问化作无声地泪坠入枕头的陷阱。

若问爱是囚笼还是放手，年轻的李叙会倾尽一切给她选择的自由，现在的李叙却只会在别墅里装无数个摄像头，以及趁虞鸢不注意时在她手机里植入定位插件。

他点开监控，习惯性切换镜头寻找虞鸢的身影，好几次之后才想起来虞鸢并不在家。

明知道她不会跑，看到定位之前李叙的身体仍然紧绷。

虞鸢的定位从三点开始一直在酒店，没有动过，李叙却看了很久才把手机放下。

他想给虞鸢发消息问她在干什麽，即便早上发过了消息，现在再发也不算频繁，但李叙心虚，总怕她察觉什麽。

别墅的监控是在购置别墅之初就装上的，但第一次使用却是在虞鸢晕倒在门口那天。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像染上了毒瘾一般，李叙知道虞鸢不可能喜欢这种行为，但他还是无数次打开监控观察虞鸢。

仿佛只要不看着她，她就会在下一秒，李叙不可能接受虞鸢第二次离开他的生活，即便是要以伤害虞鸢为代价。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秘书、助理早就下班，程宇泉推开门时忍不住惊讶：“不是吧你，你前几个星期不是转性了吗？怎麽又开始了？”

程宇泉早就出去嗨了，要不是想起来明天要带出去的资料忘记拿了，才不会中途回来，一眼就望见李叙办公室还亮着，连二人还在冷战都顾不上。

实在是李叙以前的拼劲太吓人，通宵是常态，虽然现在还不算太晚，但程宇泉已经被他搞到ptsd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虞鸢还是有点作用的。

“你干嘛啊？”想到某种可能，程宇泉的语气变得愉悦起来，“你们吵架了？”

李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得瑟，程宇泉笑容很快变得僵硬，防备道：“怎麽？”

片刻后，李叙移开视线，骨节分明的手飞快敲击着键盘，“我恐同。”

程宇泉：“？？？”

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程宇泉呲牙咧嘴，气的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你神经吧！我喜欢美女，肤白貌美s型身材的大美女！”





第 36 章

沈斯弈画光明灿烂, 悦动的色彩让人联想到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梦幻的光影让画作成为华美的诗章，任何人都能在他的画作里感受到生命的真诚与宁静。

布展没有过度, 从沈斯弈的画直接到虞鸢的画, 仿佛在睡梦中一脚踏空，失重、恐惧、惊吓。即使用了明亮的色彩, 也是压抑而孤独，悲伤、抑郁因此诞生。

明天就要开幕, 按照惯例，虞鸢和沈斯弈都提前来到展馆。这次的展览很有意思, 同一空间被割裂成两半，摆设、造景、画作完全不同, 即使是画家本人也觉得耳目一新。

开展前一天是最忙碌的，工作人员忙着做最后的布置, 沈斯弈在和策展人沟通，虞鸢无所事事, 驻足于一副画前久久不曾走动。

是她师兄的作品，以蓝绿色为主，敞开的大门, 以及一个提着行李归家的人，又或许是离家，沈斯弈没有描绘人物的细节, 任何人都可以做出自己的想象。

“奇观，我师妹居然来看我的画了。”沈斯弈和策展人谈完, 侧头就发现虞鸢站在他的画前发呆。

虞鸢淡声道：“我以前也会看。”

“那你为什麽从来不来我的个人画展？我都邀请你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