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出去跳了个舞，”白天则搂着他的外国女友跳完舞回来，一眼就看见卡座多了个陌生的身影，调侃道，“你们从哪找……”

虞鸢看向他，四目相对，白天则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带，“虞鸢……”

白天则的笑容僵在脸上，彻底迷惑了，刚才在餐厅他以为他们分了，结果在酒吧又凑在一起，这是个什麽情况？

他一脸迷茫的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发现在座的除了两位当事人与程宇泉，其他人也一脸迷茫的看向他。

今晚来的都是男士，白天则的女朋友早就感觉不自在了，一看见虞鸢就放开男朋友的手，亲切地坐到虞鸢身边。

其他出去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在经历短暂的沉默与尴尬后，气氛又恢複了虞鸢来之前的轻松愉快。

李叙不搭理虞鸢，只偶尔与其他人聊上几句，多数时间沉默喝酒。虞鸢看得直皱眉，想劝他别喝了，还没开口，耳边先传来一句别扭的“你好”。

瑟琳娜无聊坏了，她听不懂中文，白天则又光顾着和别人聊天，翻箱倒柜从脑海里找出几句压箱底的中文说给虞鸢。

酒吧很吵，她又说的不标準，虞鸢听得艰难，只能用英文道：“你可以说英文。”

“感谢上帝！”瑟琳娜都快哭出来了，“我什麽都听不懂，白也不给我翻译。”

“你也在国外留过学吗？你的英文说的很好。”

“这杯鸡尾酒真难喝。”

“我有些困了，他们到底什麽时候结束。”

“你旁边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吗？嗯……看起来不像。”

瑟琳娜把憋了一下午的话倾倒而出，也不在乎虞鸢回答与否。虞鸢看上去心不在焉，大半注意力全在李叙哪儿，却还是在她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中捕捉到了关键词。

她问：“为什麽看起来不像？”

这个世界上除了李叙再找不到第二个和她般配的人了。

瑟琳娜想了一下，“他看起来好像很兇，你们看起来好像不太熟，没什麽亲密感，而且你……你……感觉你应该更适合那样的。”瑟琳娜随手指了一个刚从舞池中出来的人，正是大展身手之后的沈斯弈。

虞鸢眉头紧皱，瑟琳娜又说了些什麽，她一概没听进去。她从来没考虑过她和李叙在外人眼里是什麽样的这个问题，她觉得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她以为在外人看起来他们也应该是这样。

虞鸢对感情并不敏感，她能很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人表情、情绪上细微的变化，却不能说出这种变化的具体意义，除非那个人明确的表达出来。

在她的记忆中，李叙没有说过类似喜欢她、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但她毫不怀疑李叙喜欢她，可为什麽瑟琳娜会这麽说呢？是因为今天李叙生气不理她，还是平常看起来也不亲近？

她往李叙那边靠了靠，见他又倒了半杯酒，按住他的手臂，“别喝了。”

“放开。”

虞鸢没有被他的冷漠吓退，力道一分不减，平静地看着李叙的侧脸。

地方就那麽大一点，他们之间的小争执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群人中与李叙关系最好的当属程宇泉，这些年他一直跟在李叙身边，李叙的大事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白天则朝他猛使颜色，让他劝劝。

程宇泉转一转食指上的戒指，笑眯眯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咳咳……”

白天则清了清嗓，正想说两句缓和气氛的话，虞鸢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她把酒杯从李叙手中夺了过来，在衆人还没有反应之际，猛地仰头灌下去。

烈酒入喉，嗓子好像被无数根小刺同时刺入，血腥味翻上喉头。

“你疯了？”

李叙怒不可恕，从她手中抢回酒杯。半杯酒，现在只剩杯底浅浅一层，空蕩蕩的玻璃杯在李叙手中折射出酒吧光怪陆离的光。

身体里好像着了火，烧的五髒六腑剧痛。虞鸢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喃喃道：“一点也不好喝，你为什麽，咳咳……为什麽喜欢呢？”

虞鸢捂着肚子靠在沙发上，李叙把她搂在怀里，满眼心疼：“难不难受？”

现在不像陌生人了吧？虞鸢还有有閑心思看了萨琳娜一眼。

她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觉得还是开心多一点。

手机响了起来，大概是沈斯弈回来之后找不到她才打的，虞鸢想要接，李叙先拿过去替她接了，虞鸢便听着他的声音，安心地靠在李叙怀里。

李叙和她简直般配死了，李叙肯定喜欢她，没有谁比他们更亲密，有些醉意的虞鸢开始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