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对不起。”

“没关系。”姜知意只说了这麽一句。

“姜知意。”

“在在在。”

“黄凡清太令人讨厌了。”

“……”

“到底是谁令人讨厌？”早被她俩吵醒的黄凡清慢慢悠悠地坐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竟然没睡！”

……

吵吵闹闹中，暑假就又这麽过去了一天。



59

“昀琛, 帮我削个苹果。”

病床上的老人满脸憔悴，举手之间仍能看出文人气质和风範。

周昀琛依言放下手机拿了个苹果去削。

“在等消息？”

“嗯。”

“急的话打个电话试试。”

“她不接。”

只有第一次打的时候接了，没到一分钟就被挂断了。

白成来了兴趣：“为什麽？”

“电话是国际长途。”

“这是在给你省钱呢, ”白成笑笑，随即试探性地问, “对方是不是你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小姑娘？”

白如兰十分钟前打过来一阵电话，那时周昀琛去找医生换吊瓶, 白成以为有急事就接了，挂断后自然而然就看见了。

削苹果的动作停了下, 周昀琛应声：“是。”

“看着很可爱，”白成给出这麽一句评价, 他知道他这外孙不愿多说, 也知道人有分寸，便转了话题, “钱够用吗？你妈说她给你转钱你都不收。”

周昀琛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够。”

上初中开始有奖学金、能参加各种学科竞赛和比赛时他就没再收过夫妻两人的转账。

“那就好, 什麽时候回国？”

“今天晚上。”

“……行，”白成叮嘱他，“在国内照顾好自己，你妈妈想让我劝你来英国, 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 也不劝你了，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

从医院出来，周昀琛没有回酒店, 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进去后, 他走到柜台前, 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好些时间过去，他才看到一个满意的。

简约不浮夸的链条上点缀着一只镶着金边的白贝母蝴蝶, 俏皮灵动。

销售打包好，周昀琛便出了店。

-

颜希第二天就回家了。

姜知意把她送走后準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只不过被子一掀，看见了五张一百的人民币。

“她留的？”刚醒的黄凡清显然也看见了。

“应该是。”

“她还挺实诚。”

姜知意把五百块钱拿起来叠好：“黄凡清，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吗？”

黄凡清摇头：“没听说过。”

“那就等开学后再给她。”姜知意走到书桌前把钱放在一个小钱包里，然后坐下，翻开浅绿色的日记本。

“姜知意，你在写什麽？”黄凡清独自躺在床上，好不乐乎。

“我在划掉已经做完的事，再看看还有什麽事没做，”姜知意说着就在数学试卷和化学试卷上划了道线，“现在还有生物试卷和语文试卷没写完，各剩两张。”

“你们语文实践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周昀琛去英国之前做的，”姜知意用笔戳着下巴，“除了作业，我还有两件事没做。”

“什麽？”

“请何之初吃饭。”

黄凡清一下蹦起来：“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但我给他发信息，他没回我，”姜知意说，“你晚上问问他那个同学吧。”

“可以。”

“黄凡清，你报名艺考班了吗？”提到何之初，姜知意就想到了这件事。

“没有，我t不打算报了。”

姜知意登时转身。

“我不是头脑一热决定的，是经过仔细分析决定的，”黄凡清说，“首先，姜知意同学，不要说你有钱这句话，你再有钱我也不会用的，这不是见外，你应该懂我。所以不要说，说了我会生气的。”

“其次，确实受我爸妈的影响，养一个孩子很费钱的，我不想再给他们增添负担了。”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在网上搜了很多资料，艺考也没有那麽简单，而我现在对学习勉强提了一点兴趣，我更想和你们一样靠文化课读大学。”

话都让她说完了，姜知意嘴唇动动，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咱俩认识那麽多年了，你想什麽我不知道？”黄凡清下床，拉过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不用安慰我，不用开导我，我有计划。”

姜知意尊重她：“好。”

“快和我说说，你另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麽？”

“昨天事情太多我忘了告诉你，小璐姐离开清源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