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说好：“那我先去吃，你要吃什麽，我给你带回来。”

姜知意不跟他客气，两人都是有来有回的。

她说了自己想吃的和袁明珠想吃的，告诉他：“你不要急，多吃点，不要只吃两口就不吃了。”

何之初笑了：“好。”

他前脚刚走，袁明珠后脚从后厨出来。

“小周走了？新来的这个男生你认识？”

“走了，他来是为了面包，”姜知意帮她把新烤制的面包接过来，“这个男生是我的初中同学，高中我们也在同一个学校，大学的时候我们的学校挨得很近，所以到现在还有联系。”

“我看这个男生也不错，像那种古代清秀的书生秀才，儒雅温柔。”

“我们是朋友，”姜知意打断袁明珠的肖想，“明珠你就别多想啦。”

“行吧行吧，难为我四十多的人了还在这凑合你们小年轻，”袁明珠感叹道，“不过小周真不错，不试试太可惜了。”

姜知意笑而不语。

何之初掐着点过来送饭，他坐在一边翻阅着今天拍的照片，姜知意和袁明珠坐在另一边吃饭。

“何之初，我大概要九点下班，你累了困了就回酒店，”姜知意怕他等着送她，特意说，“你的酒店和我住的地方距离特别远，千万别想着送我哦。”

“我知道，”男人温和一笑，“我打算后天去津城和其他城市转转，之后回一趟清源，待两天再回北城参加一场活动，最后回霖城。”

听到前半句，姜知意很是支持他出去转转，看看这个世界，听到后半句她一时有些迟疑。

“你确定要回那里吗？”

“确定，”何之初说，“好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你想不想回去？”

姜知意弯唇：“不回了。”

那里早已没有她期待的人。

-

川流不息的街道，周昀琛开着车穿梭在期间。

他想到了七年前。

那年，姜知意搬到川城不过一个月。

他每周都会给她打电话，次数不定，她忙的话他就会少打，发短信。她会告诉他，班里的同学都很友善，她交到了一位安静善良的好朋友，她们一起吃饭一起刷题。老师也认真负责，很关照她。

他话少，但也会在她的催促下说几句日常。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沉默的？

十二月，她话越来越少，给她打电话她会匆匆挂断，发短信她隔很长时间才会回。周昀琛很明显地感知到她情绪的异常。

他问她发生了什麽事，她说考试没考好，心情不佳，想把更多时间用在学习上。

周昀琛了然，他把打电话发短信的主动权交给她。

然而电话一挂，他点开某个软件订了几天后去往川城的火车票。

出发前夕，她打来了电话。

她说：“周昀琛，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麽？”

“我好像，喜欢上了别的男生。”

笔尖猛地在纸面上划开一道口子。

无形的鲜血从胸腔溢出来。

“他很阳光，和我一样是个话痨，在和他的相处中我感到很轻松，”她满怀愧疚地说，“周昀琛，对不起。”

所以不是因为忙着学习没时间和他联系，是因为不喜欢他了。

周昀琛记不清那时的他是什麽表情和心情，也不想回忆。

他还是坐车去了川城，两手空空，什麽也没带，落了地就去了她的学校门口。

他孤身而立，等到天黑，等到她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

周昀琛明白了。

他身上没有值得爱的地方。

所以，才总是被抛弃。

自那以后，她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高中毕业的暑假，周昀琛几乎没有出过门。

直到填报志愿结果出来，他背着个包又去了趟川城。

他看到学校门口立着一个高考光荣榜。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霖城大学。

和北城一南一北。

周昀琛扯唇，更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往后的五年，他总会飞去霖城一趟。

到那他哪都不去，就在霖城大学附近逛一圈。

周昀琛没什麽别的想法，就想看看她，看一眼就走。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他只撞见她一次，她背着单肩包匆匆坐上了公交车。

前方提示红灯。

周昀琛停下来。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中，接近于无声的滴答声转瞬即逝，车里似乎有湿意划过。

-

“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来会议室休息休息。”

乔思渝一听这话就知道下午茶时间到了，虽然比往常晚了点，但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