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巷子尽头处那一座矮小的房屋依然和从前一样。

姜知意仔细打量着屋檐上结出的冰溜子和门前屹立的三座大小形状各异的雪人。

“小山哥，小水哥，你们慢点，我好害怕我摔下来呀！”

视线跟着这道声音转移。

侧过身子，不远处一个穿红色棉袄扎俩麻花辫的小女孩坐在不鏽钢铁盆里面，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弯起来眯成一条缝。前面是两个男生，年纪看着要比小女孩大几岁，他们一人一根绳，拉着铁盆疯狂往前跑，表情和小女孩一模一样。

姜知意看得失神，没意识到他们马上就要沖她跑过来。

“诶前面的哥哥姐姐麻烦让一下！”

左边男男生这句话刚说出没两个字，姜知意就被周昀琛揽进怀里向巷口里迈了一步。

“黄凡澄你快下来，我不拉了，累死我了。”

“小山哥小水哥，再来最后一次嘛，求求了。”

“不行！太危险了，刚才还差点撞到人。”

三个小孩两个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大口喘气，一个坐在铁盆里小可怜表情。

“没得商量，快回家吃饺子去，吃饱再说。”

小女孩说那好吧，声音里隐隐有哭腔。

两个男生受最怕她哭鼻子，妥协地去拉绳子：“行行行，这可是今天最后一次了！”

他们拉着铁盆转过身，準备回起点处。

然而迎面撞上了姜知意。

“小山，小水？”她说完把围巾朝下拉了拉，整张脸显现出来。

两个男生起先是一怔，她怎麽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随后不约而同地扔下绳子，发出一声“我靠”：“知意姐？！”

“知意姐，真是你吗？！你回来了！”

“是我，”姜知莞尔，“你们个子长得真快，如果不是听见名字，我都不敢认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今年十三了，都上初一了，肯定有变化，”个子高一点的小山说，“知意姐你倒是一点没变化。”

“知意姐？”铁盆里的黄凡澄发出疑问，“好熟悉的名字。”

“就是凡清姐的好朋友！”小水提醒她。

黄凡澄登时恍然大悟：“是在视频电话里见过的知意姐！”

“没错，”姜知意弯腰，伸出手，“凡澄你好呀。”

黄凡澄回握住：“你好知意姐！”

“我靠！哥，这是，这是昀琛哥？小时候和蒋安哥贺州哥带我们打篮球的昀琛哥？！”记忆力好的小水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好像t是，我去，昀琛哥也回来了！”

从前不及他腰高的双胞胎如今已经长到他肩膀，周昀琛淡然一笑：“长挺快。”

“这可真是太久了！知意姐昀琛哥你们怎麽这麽多年都不回来啊！”

……

和小山小水聊了几句，一道吆喝着让他们回家吃饺子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姜知意就让他们快回去，她和周昀琛把黄凡澄领回家就好。

两个男孩拉着铁盆走后，姜知意和周昀琛牵着黄凡澄的手回了家。

“黄凡澄你再一声不吭跑出去玩，就别想看电视了。”厨房里的黄母围一紫色围裙听着推门声阔步走出来，手上满是面粉，还想再说些教训的话，岂料见到来人霎时失语。

“林姨，我回来了。”

“知意！”黄母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手，面粉分散到空中。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姜知意面前，喜极而泣：“你可算回来了！”

姜知意被感染到，心头被东西堵着般难受。

“别哭别哭，”黄母想给她擦眼泪，碍于手髒只能放弃，无措地安慰她，“我回屋拿点纸去。”

周昀琛拦下她，说：“林姨，我有纸。”

黄母随之望向他，眨眨眼，激动道：“还有昀琛，你们可算回来了！”

“快来屋里坐！”

“等等林姨，给你们买的东西还在车上。”

“来还买什麽东西，先别管了，先进屋坐！”

客厅里，四面墙壁被翻新，地面铺上了地板砖，家具家电也都换成了新的，摆放的位置和小时候一样，那些照片也都在，除了黄凡清的还多了几张黄凡澄的。

黄母让他们随便坐，把茶几上摆的糖块和瓜子什麽的朝他们推了推：“我正在揉面包饺子，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你黄叔和蒋叔去赶年前最后一个集了，我去把你刘姨叫来，让她来这里吃，哦对，还有你们陈姨。”

人走了，姜知意慢慢平複着心情。

“周昀琛，陈姨还在这住吗？”

“嗯，陈姨说她喜欢这里。”周昀琛高考完周尚康想让陈姨回周家，但陈姨并不愿意，周昀琛看出来，就把这房子买了下来，让她继续留在这，他给她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