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不使用是他替老板转达的。

“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提, 设计师和收纳师今天的时间都是您的。”

除了衣物找了专门的收纳师整理以外, 其他私人用品还整齐地堆在打包箱里，她可以自己整理也可以差遣顾翊礼为她配备的收纳师。从全屋采用的自然环保的绿色家具，到额外划分出来的工作台, 再到有需求随时待命的专业人员, 温若惊叹于顾翊礼的事无巨细。

他是怎麽每天既要工作，又能替自己把这些琐事安排好的？

温若只说不用了, 东西不多她可以自己整理好。欧阳离开之后, 她才完全在这个只有她自己的空间里放松下来。她掌心撑在沙发上坐下, 皮革的材质因此陷下去一点，这仍然是张不宽裕的双人沙发, 只比原本的加长了一掌的距离，乳白色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娇豔的杏粉色玫瑰，和那时的玫瑰瀑布是同一个品种——稀有的朱丽叶玫瑰。

这里的陈设有顾翊礼的影子和气质，好像这里可以是一个随时等他回来的房子。

沙发上手机的震动让它滑到温若腿边, 拿起来看，是一通远洋打来的电话。她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 快速得出电话那边此刻是淩晨2点。

温若把手机贴到耳边，“喂”了一声。随即那头低磁的男声穿透过听筒産生振动，给她纤薄的耳廓带来一丝电流，当下便染上绯红。

“房子怎麽样？会不会还是想回去住？”顾翊礼那边十分安静，空气的天然混响称得他声线低沉。

“不会啊，这里挺好的，我就住这。”温若环顾四周说着，突然顿了下目光定在某一点上，“我前脚刚进来你就知道了，你的小助理彙报得挺迅速啊。”

顾翊礼轻笑了声：“不然呢，站在老板这一边是他要履行的义务。”

温若硬邦邦地“哦”了一声，遂又问：“你现在在哪？还在国外？”

“嗯，不是你亲自送我上的飞机？”顾翊礼反问她：“我还能在哪呢？你在担心什麽呢？”

温若扭扭捏捏地握紧话筒，呼吸轻轻地窒住，是那种被人道破小心思的慌乱感。她知道顾翊礼向来洞若观火，但是没想到他远在大洋彼岸都能这麽轻易地捕捉到自己的心事，她自觉不妙，也只好实话实说：“那晚之后你第二天就走了，担心你跟上次一样为了躲我，不惜把自己发配到国外。”

安静了数秒，电话那头只听见顾翊礼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这次和上次都是为了工作，我没躲你。”

“真的？”

“真的。”

“那你想我吗？”温若快速地问完，然后心跳加速地屏住呼吸。

静静等。

因为这句话，顾翊礼的心髒莫名像是被什麽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坠入夜晚的云端。可惜他不抽烟，手边也没有烟，要不然他可真得好好吸口烟让尼古丁麻痹一下神经，他才能知道要怎麽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和呼吸，随后放下手中的钢笔，从一堆文件山中抽身，面向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繁华的光色尽收眼底。等熨平了呼吸，他才勾了勾唇角玩味地说道：“温小姐，你现在是在跟我玩暧昧？”

他是个猎物，甘之如饴地走入捕网。

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端染上比夜色还氤氲的情绪，温若感觉心口好像被重物压着，稀薄的氧气快让她窒息。她默不作声地吞了口氧气，缓缓吐出后轻声嘟囔着：“不是......我哪敢啊，你说让我慢慢地，我只敢比蜗牛还慢。”

顾翊礼再次轻笑了一声，目光低垂在耳边的手机上。

“那我们现在是？”

“了解期。”温若立马答道。

嗯，这是标準答案。

顾翊礼阴阳怪调地问：“那我方便问一下，你同时在了解几个人呢？”

温若：“......”

她想，她在顾翊礼这的声誉一定是从那通「大金主」的电话开始的，是她自己玩脱了。

“你那个经纪人呢？”顾翊礼替她回答。

温若愣了两秒，随后苦涩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他啊......哈哈哈哈哈他可能比较想了解你吧！哈哈哈哈但是你可能得取个号了，他想了解的人太多了。”

“......”

“那你呢，顾先生，”温若有样学样地问：“你了解过几个人？”

“了解过很多。”他声线平静。

温若哼了声。

他遂又不慌不忙地补充：“但这麽深入了解的只有你一个。”

温若还是生气了，举着手机哼哼唧唧的像只小猪。

顾翊礼被她的声音可爱到，有一瞬很想此刻能亲眼看见她的神情和动作，从小就养她，最无法抗拒地就是她生气时的那副小表情，他承认从以前就开始有时他是故意惹她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