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是那样的鲜明。

温若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白色像是雪地的重影，她想抱住他，想吻他，可是最终还是放慢了脚步在他身前停住。眼眶酸胀，像是要下一场雨，把这茫茫白雪都融化了。

顾翊礼倚靠在车前，看她跑过来时立马上前，黑色的羽绒服下面的手臂向外张开，却没人扑进来，只有和风雪周旋。

“过来。”他说着，握住温若的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双臂紧紧环箍着，低头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满足地长舒了口气。

终于等到了。

这种充盈的、真实的、将他填得满满的柔软，他想了多时。

雪吹过长夜，落在他们的身上，时间也不再逗留匆匆划过，天际亮起微光。

他其实还想再抱得久一点，但怀里的那具身体微微抖着，像是一只孱弱的小猫呜咽呜咽着。他不舍地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开点距离，他们身体间馨香的热气也随之弥散开，他蹙紧眉心，问：“怎麽了？”

温若低着头，濡湿的睫毛打着绺，一时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说话。”他有些无措。

温若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尖，缓缓擡头，蓄满泪的眼睛深深灼痛了顾翊礼，他听她用极委屈的声音说道：“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轰隆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栽进这能吸纳所有声音的雪地里了，无声地被吞噬。

温若艰涩的吞咽喉咙，见他表情凝滞，许久许久都不说话，低头呓语：“我知道了。”随后，她推着想要从顾翊礼的怀里抽离。

即使她是那样眷念，那样想要被他紧紧抱住，可是他不回答，哪怕自己给自己建立再足够坚固的防守，只要见到顾翊礼，她就完全乱了。变得敏感、懦弱、需要被他肯定。

她用力想推开，眼泪不停地往外冒，委屈的话胡乱地砸向他：“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想要我了，你今天是不是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十指连心的痛，一直痛到心髒，呼吸都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被封住。喘着、推着、踉跄着，想走却走不掉。

“想要。”顾翊礼粗暴地桎梏住她胡乱挣脱的双手，不顾一切地将她重新抱回怀里，用力到根根筋骨分明，不遗余力地收紧双臂，不让她逃走。

起伏的胸膛呵出白气。

“我t想要你，温若。”顾翊礼全身都在用力，迫切地说着：“是我先觊觎的你，也是我先爱上的你，比你更早更早，在你还只是把我当成哥哥的时候。是我该问问你才对，你要我吗？”

他宽大的手掌压着温若的后脑勺，缱绻的眼眸低垂看着她，薄唇贴近几乎气息交缠，缓慢而沉沉道：“不做你哥哥，给我个别的身份要你，行吗？”

温若看着他的眼眸，在这雪天里快把她烧成一滩水了，心髒的酸胀感让她感到晕眩。揪着他的衣服，一鼓作气踮起脚尖，浅浅地在他唇边印了下，像雪地里盛开的粉色玫瑰。

轻描淡写，勾人心魂。

一个吻也能这麽动人。

顾翊礼感觉自己的唇也烧了起来，沉热的呼吸滞住，尽力克制住想把她压倒的沖动，屏息沉声问：“现在，给我一个吻你的身份。”

她耳朵羞得发红，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雀跃着。

“情人？”

“嗯？”

“金主？”

“再想想。”他忍不了多久了。

“那......”温若抿着唇，心如擂鼓地跳着，一字一句说：“男朋友，行吗？”

他根本不回答行不行。这还用回答吗？

好看的唇角微扬，展臂用力将人捞进怀中，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在后压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早被他捂热的手掌托起她圆幼的下颚，俯身低头将冰冷的唇瓣贴上去。起初一下一下地碰着啄着，像雪落下一样轻柔。而后感受到回应后便辗转剧烈，又重又野蛮地摩挲吮咬着她莹润香甜的唇。

她无力招架，身体一度软烂在他怀里。

“张嘴。”他呼吸沉热，意乱情迷。

接着便轻而易举抵开贝齿，滑入与她的舌尖纠缠。

温若攥紧着他的衣服，出于本能地回应他，心髒的剧烈跳动没有一刻缓下来过。

他好会吻。像给她的灵魂都束以契约，从此她只属于他。

最终在温若喘不过来气之前，顾翊礼放开了她，薄唇却移至她的耳边，吮含了下，“上车还是上楼？”

温若垂着眼睫，身上止不住地颤栗酥软。

初雪无声，却白得声势浩大，神明都能听见两颗不被允许的剧烈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