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径直从沙发拿起外套往办公室外走，顺手把视频切到语音通话。秘书站起来打招呼，他淡漠地点了下头，老板做派。

“谢谢你抽空陪我。”他故意的，嘴角扬了扬，按电梯下楼。

“饿吗？我带你去吃饭。”

在公司没人见过他这副嘴脸，温柔讨好。如果此时突然冒出个员工，听见他这声“谢谢”，嘴角还笑着，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儿，大概会以为撞鬼了吧。

温若在那头说了声好：“那我们在哪见面，你把地址发我吧。”

她最近常常自己开车，车技进步不少。

顾翊礼下到车库，通话有几秒中断，“我来接你，等我二十分钟。”

他们其实很少真正坐在一起吃饭，顾翊礼工作忙几乎可以全年无休，最近他所有休息的时间都用来陪温若了。零碎的、短暂的空閑，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在吃饭这种事情上，接吻便成了他们之间的精神食粮，尤其是他的。

温若也觉得接吻这个事太美妙了，顾翊礼的吻技是她觉得最好的，虽然她只亲过这一个，也没人能跟她探讨别人的吻技如何，但她总能在每次和他接吻时感受到无尽的满足感，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这事甚至让她有点小虚荣。她拥有了很多女人都望而不及的男人，而且顾翊礼吻她时还如此热切温柔，从不像人前的他一样克己複礼，有点粗鲁有点急切，另一面的他只有温若一个人见过，这比她征服了世界最高的山峰还值得高兴。

但也有一盆冷水泼下来的时候。

有次《海上名人》剧本围读时，女主角沈蔚也来了，漫长的剧本研读之后，沈蔚把她留下单独说话，这是继医院那次之后她们第一次碰见。在温若看来，沈蔚一直是个很体面、很骄傲的人，她喜欢顾翊礼，也用了一些手段，但她似乎在人前永远高傲。

女明星是这样的，尤其是沈蔚这种奖项、资源统统都包揽的大咖。

那天是沈蔚第一次提及自己的求而不得，她问：“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吗？”

温若摇头，那时的确没有，她没必要骗人。

沈蔚那个笑不知道是替她无奈还是松了口气，沉默了许久。剧组的人都走光了，就她们俩还坐在那一圈下沉式的合围沙发上，隔着最远的距离，轻轻说话，连细微的叹息声都听得见。

“你知道吗，从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一样。我在顾总身边这几年，见过不少女人接近她，有的长得好、年纪小、身材好，有的和他一样是能力强的女资本家，当然其中也不乏很多背景雄厚的千金小姐请他联姻，但是顾总他从来没有多看一眼过。”

“我想过这样也挺好，他本来就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那些或有权势或有身材青春的女孩子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自我和解了，遥不可及挺好，他永远高高在上，至少在他身边的是我。”

“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让我知道原来顾总也不是圣人啊。”沈蔚笑笑，很美，眼眶泛着红，但也只是泛着红很快便消了下去。

沈蔚变回了那个高傲的她，将不甘藏起来，临走时她还说了一句话：“祝你成功。但说句实话，你不是最好的，甚至——”余下的话不说也清楚。

“只有一点你赢了，他喜欢你，那你便是最好的。”

每每想起这段谈话，她心里那一丁点儿的虚荣又会被浇灭。她觉得自己该做些什麽了，至少让她从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处境中跳出来。所以当知道叶心为她和祁家做的交易内容时，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动摇过，按现在祁家公司的股价来算，那笔资産足够让她轻松跨越阶级，少努力很多年。

但小时候顾翊礼给她上的第一堂人生课题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即使这份午餐是她父母给她留下的残羹冷菜，但就算是垃圾，装在别人的垃圾桶里了她想去拿也得付出点什麽。

和祁安结婚似乎成了唯一的途径。但网上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都以为是个深情太子爷爱上灰姑娘的童话，煞羡一群爱做梦的女孩。

舆论对这件事的发酵是在某一天的早上突然全部消失的，搜不到一点痕迹，温若没问过顾翊礼，但心里猜想是他做的。所有人对觉得这对她来说是好事，或为热度或为金钱或为父母择的良配，只有顾翊礼考虑的是她。

他们彼此没有讨论过这件事，只是在那天下午她收到顾翊礼发来的一条微信。

L：「可以暂时不公开，但我得确认我是你了解对象中唯一一个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