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就是温老板有点难追啊。”明明是回答诗诗的话，阿泽却是看着顾翊礼说的。

他继续问诗诗：“你知道这儿那看日出最美吗？”

“山上吧，从不渡桥上去。”

“哦，好谢谢啊。”

“你要......？”

“约你师父看日出啊。”

阿泽说完就走了，他其实是替团队摄像问的，不过他也有私心。

诗诗觉得这人跟郑老板是一类人，自然也不看好他。诗诗擡头跟顾翊礼说：“顾总我们也进去吧。”

“哦对了，明天你想逛逛哪里，我可以和张杨一块儿陪你玩。”

“我觉得看日出挺好的。”

说罢，顾翊礼跟回自己家一样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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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没亮，温若就被迫起床陪阿泽去勘景，她刚推门走出来没见阿泽，反倒看见顾翊礼坐在她的秋千上晃悠，三山乖乖地坐在旁边伸着个舌头，画面好和谐像狗是他样的似的。

“三山。”温若拍拍手叫它。

三山听见了，扭头看看了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温若提高音量又叫了它一声，“过来。”话落三山才慢吞吞地摇着尾巴过去。

与此同时顾翊礼也站起来找她走去，他一身白色沖锋衣在黑夜里尤为明显，温若都觉得晃眼睛，心里想穿成这样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待顾翊礼走过来站定，温若假惺惺地问他：“顾总睡不着，大晚上的準备跑步？”

“去看日出。”

温若看见顾翊礼有想蹲下来的架势，可他的动作稍有一顿便又收回，恢複了直立的姿态。温若拍了拍三山的脑袋，意思让它自己去玩，而后起身面向顾翊礼，又故意问他：“你怎麽去看日出？”

“和你、们一起去。”顾翊礼倒也不说谎。

“哦。”

温若淡淡应了声，便也不说话了。温若占了秋千坐，顾翊礼就坐在她身后的长椅上，两人都没再说过话，三山也跟通了人性似的一声也没叫过，就在两人之间来回溜达。

顾翊礼太久没这样安静地和她坐着了，即使什麽都不说他也觉得挺好的，能这样就挺好的了。

温若晃着秋千，脚尖一下一下平缓地点着地面，她其实晚上是没睡好的，心里一直藏着事翻来覆去折磨着。她突然开口打破了他俩之间的沉默，只是她依旧背对着他，“要聊聊天吗？”

“好。”

顾翊礼语气沉沉，但其实他心中雀跃。

温若犹豫了一会儿，想好措辞说：“你说你是无业游民，是t怎麽回事？”

“就是现在没工作了。”

“源盛呢？”

“我卸任了，现在我和源盛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让温若消化了一会儿，她微微赚了点头，余光堪堪看见身后之人落在地上的影子。

“为什麽？”她问。

温若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顾翊礼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是后面的人沉默了太久，久到让温若觉得这中间又发生了什麽在她的世界中想也想不到的事。从前她就觉得，顾翊礼的世界和她的世界是不同的，她们就像两块怎麽拼都拼不都一起的半圆。他有他的原则，而她自己也从不肯磨平棱角。

他们都没错。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想做回我自己。”顾翊礼说这样说的。

他还说：“我想凭自己的心意活。”

“你的心意...”温若喃喃：“你的心意是什麽样的。”

这句话她几乎是黏在嘴巴里说的，她以为顾翊礼不会听见。可顾翊礼却回答她，说：“现在这样就是我的心意。”

温若不知道该说什麽，便低头沉默了。这样的气氛是他们如今的常态，千言万语话在心里，嘴上多说一句都不肯。爱，让人失去语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久久之后，顾翊礼才说。

“好。”

“那年我让靳晨给你的东西，你还留着吗？”

“留着。”

“你看过吗？”

“......没有。”

顾翊礼低垂眼睛，抿了抿唇问；“为什麽不看？”

这话温若也问过自己，为什麽不看？也许看一下她是不是就能体谅他当初所有的选择了？她这样想过，但最终还是选择将它收到抽屉的最深处，锁上。她不看，是因为当时她害怕自己轻易就妥协、原谅了，这是她的执拗，现在想想这种执拗在爱情里最要不得。

温若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道：“过期的礼物还有意义吗？”

“也是......”

半个小时过去了，阿泽还没到，温若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顾翊礼站起来问她：“时间快到了，还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