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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春不渡(265)
作者:月晚眠 阅读记录
“如果我说了你就会改变当时要离开的决定?可是你想过,当时让你决定离开的驱动力是什麽吗?”宴淮的话掷地有声,“即使留下也不会改变什麽的,你仍会想不通为什麽他不让你参与到那种种事情中,仍会觉得自己不被需要。当你坚定地认为一件事时,被迫终止只会让你煎熬,你扪心自问当时的你是怎麽想的。”
温若被他戳到了痛处,握着手机的指尖攥得发白。
“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想。”
“你怎麽知道留在他身边不是我心中所想?你凭什麽也替我做决定?”
宴淮呼出一声叹,轻声道:“我没有替你做决定,相反我更想你做你自己。去和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是为你剔除了一些干扰因素。现在这样不好麽,他履行完自己的责任,你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他也还在等你,你们仍然相爱仍然可以在一起。”
温若沉默不语。
“你以为他的车祸是怎麽发生的?商场诡谲,人心不古,你的父母他的父母......还有许多人,有的人失去的金钱、地位,而有的是失去的是更珍贵的东西。既被保护着,就不要再轻言自由选择,不被看见,我们都该学会珍惜、理解。”
“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没佩服过什麽人,但他是我真心佩服过的。我虽然觉得他在你的事情上处理欠妥,当时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我只会比他处理得更冷血。他是自己把自己囚进笼子里,却一心想着为身边的人揭开镣铐的人。若若,其实你们都没立场去怪他。”
温若喃喃:“我没怪他......我只是......”
“我本就是个感情很淡的人,如果你今天不来问这些,我也不会说他半分好话。人与人之间相处是如此,凡事不是听别人嘴中说了什麽,而是你感受到的是什麽。爱与不爱,全凭你的理解。你认为他错了他便是错了,他就要承担失去你的后果。”宴淮顿了下,“但站在我的视角来看,我不希望你们仅仅因为一些瑕疵就错过彼此。”
温若坐在秋千上垂着头,宴淮的话就像冬日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冷冽彻骨却又恍惚豁然开朗。
“爱,轻易求不得。”宴淮淡淡道。
-
这几天下来,卧床调整、恢複锻炼,温若发现顾翊礼已经完全跟自己的身体有了还算协调的适配性,俗话说久病成医也算贴切。他越对这些平常心待之,驾轻就熟,温若就越觉得他那几年过得十分不易。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几百页的纸上都一字一字写着。
但顾翊礼的平常心并不时时都有,他一次也没让温若看见他狼狈的样子,不管是涂药、按摩还是下地行走,他都有意避开。温若也不想他每次都在自己面前强装无事的样子,所以他想避她自然也避。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
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相处得也并不自在,甚至要比从医院回来之前的状态还要尴尬几分,至少温若是这样觉得的。
比如吃饭时,诗诗和张杨都在,叫不叫顾翊礼是个问题,怎麽叫也是问题?就算一块儿吃饭了说不说话,说什麽话这些都想绕在她脑子里的绳子一样难解。但最难解的还是,她该拿怎样的情绪对他,多一点少一点的很难把握,毕竟他们也分开了五年,太热络不行太冷淡也不行。
温若问过诗诗:“如果有一个你很久都不理的人,你突然想跟他说话了,你会怎麽做?”
“怎麽做......?这要看我为什麽不理他了,还要看我有多想跟他说话了。”
“原因不重要,至于有多想......”
温若抿了抿嘴,道:“就,很想呢?”
都说少女藏不住心事,诗诗就快把“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写在了脸上,她憋着笑说:“这样啊,那我肯定就抱着他跟他说‘我们和好吧’,要不然亲亲他也行呀!男孩子嘛,女孩子出马一哄就好,师父你可以的!”
“......”温若哑然,她才做不出来这种事,至少现在不行。她一掌撇开诗诗凑在跟前的脸,佯装严厉道:“你这样不行,属于早恋。”
“师父,我马上就十八了!”
“十八还小。”
“十八就能谈恋爱了!”
“哦,那你要和谁谈恋爱啊?”
“哼!”诗诗躲开温若的眼神,“反正不是跟张杨那个憨憨!”
“我可提都没提他哦,你心里就想到他了?”
“师父!”
温若不跟她说了,翻起手里沪城新店的账本。
而诗诗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知道师父刚刚心里想的人是谁。”
“咳咳,一定不是那个整天眼睛不离师父,师父说什麽他都说好的顾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