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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春不渡(56)
作者:月晚眠 阅读记录
“还是怕最终到联姻这一步,会不甘向命运妥协?”
最后沈蔚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身边,几乎从未失过态,没人能让她如此这般不可救药地爱上。
“你想多了。”顾翊礼冷哼一声,缓慢地把话结了一层冰,“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竟出奇地给了她答案。他是那麽地平淡和肯定,仿佛这是他生来就设定好的程序,无从更改。
“……”沈蔚疯狂地摇头,高跟鞋摇摇欲坠,“不可能,这只是你的借口!”
他始终不为所动,眸光在夜色的点缀下平静流动,像没有情感的神明,冷漠地安排着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你和周越的事,我不找你不代表这件事揭过去了。你该庆幸她没事,要不然这件事不是你我之间这三年合作,浅薄的交情可以抵消的。”
浅薄的交情。
“……”
“看在顾南的面子上,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顾家任何人的面前。”
沈蔚心如刀割,踉跄着跌坐着顾翊礼的手边,双目怔怔无光,“我不可能走,不可能!即使永远只是合作,也只能是我待在你身边,只能是我,我可以帮你,我一直在帮你啊!你不愿意其他女人凑上来,我帮你挡着,没人敢靠近你,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为什麽,为什麽,到她就不行了!”
“为什麽你允许她的靠近!”
沈蔚口中的“她”,顾翊礼心知肚明。
“你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她可以!”沈蔚脚下如有深渊,她拼命地拽住顾翊礼的胳膊,亦如一根救命稻草。
从开始她就知道,顾翊礼不会爱上自己。她也自然知道顾翊礼从始至终就是个冷心无情的人,在他眼里只有顾家和源盛,不会改变。
可是,她还是想试试。他的一场交易,却是自己的一场赌注。
“你走吧,交易结束了。”顾翊礼淡漠地说。
而对于沈蔚的问题,他避而不谈。
她不是赌输了,而是败给了别人。
沈蔚的手再也没了力气,逐渐从沙发上滑落,娇豔的身体如同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冰冷的瓷面穿透她的心髒,使她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每一根毛孔都像是刚从冰室里拿出来的一样,疼痛刺骨。
“可我爱你啊,没人会比我爱你,我可以为了你去死!”沈蔚发疯道:“她可以吗?”
“……”
沈蔚嘶吼道:“她不可以!”
极度的情绪让她的泪腺彻底坏掉,精致的妆容早就不成样,奔溃着怒骂着祈求着。
顾翊礼注视着她,淡淡道:“我不需要她为我去死。”
怔住,如死了一般,她像是和死神交易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你不需要……你不需要……”她喃喃数遍。
沈蔚仰着头,任由眼泪从眼角流出,混合着化妆品的腐败质地。她苍白地弯了弯唇,低沉地发出最后撕裂般地质问:“那你会为她去死吗?”
“……”
温若在窗边坐了许久,隔音的墙壁让她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能吹吹风让自己醒酒。可夏秋交际的微风实在太温柔,她昏昏欲睡。直到手机铃声响了,她才突然惊醒。
她徙履去接电话,顾不上整理风吹进嘴边的发丝。
“躲在房间里干嘛?”
她嘟着嘴坐在床边,两只脚交替晃着,“你不是在跟沈蔚姐说话麽,我又不好在旁边坐着听。”
顾翊礼短暂地停顿了下,遂说:“没说你不可以听。”
“那我可以听吗?她不是过生日?”温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是外人。”
透过电话顾翊礼并没有听见她最后一句说了什麽,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讨论无关的人身上,故而低声说,透着股慵懒地劲儿:“出来,我还饿着。”
“……”哦。
温若出来时,就只看见顾翊礼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她以为沈蔚去了他房间,所以坐下抱起兔子玩偶就开始揪它的耳朵,扭扭捏捏地犹豫半天才问:“沈蔚姐呢,去你房间等你了?你们要过二人世界。”
她老老实实叫了沈蔚姐,在房间一个人的时候她已经面壁思过了:不能占有欲太强,哥哥要娶老婆的,以后就是她嫂子,她也是要结婚的,如果她以后的丈夫对妹妹比对她还好,她也一百个不乐意。
所以,出来之前她就下定决心了以后要做个心宽的小姑子。
但她还是没意识到自己说完之后,撅着的嘴能挂住她那几个托特包了。
顾翊礼并没有去解释他和沈蔚之间複杂的关系,以温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到最后很难不把顾南扯出来,而有关顾南的事他答应过他不让家里任何人知道,他能做的就是让温若知道,他和沈蔚以后没有关系,她也不必在自己面前勉强自己去喊“沈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