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听不停，向着阳光走，阴影就会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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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淩霄花生命蓬勃地向上攀援，冒出头盛开着橘红的萼，在金色的阳光下，宛如一串串闪耀的橙色风铃。它托根依附在树干上，周围是虹北城随处可见的侧柏，树干纵裂成条片，翠郁的枝条永不停歇向上生长，终年常青，永远无法遏制它旺盛的生命力。

这让人想起舒婷的一首诗歌。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霓虹。」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也许总有一天攀援的淩霄花会成长为一株木棉，人也不是生来就是强者，淩寒独自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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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顾翊礼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温若觉得掌心湿热冒汗了，都不敢挣扎一下，好像生怕他察觉到了就会收回手。

她喜欢被他这麽牵着。

一顿沉默，内心的慌乱刚刚收拾好几分，电梯门突然开了，停在34楼，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顾翊礼！”年轻男人嚎了一嗓子，声音又惊又喜。

温若被他的声音吓到，下意识缩了下背，然后目光定在那个轻佻的男人身上。他个子也很高，黑色头发在后面盘了一个丸子头，额前留着两小簇微卷的短龙须，左边耳朵上戴着一颗耳钉。穿着稍显特别，是一套很民族风的灰蓝色长袍，并不常见。

说实话，有点像个刚从庙里逃出来的道士。但开口说话就一点都不像了，有一股子轻浮的味道。

那人也注意到了她，目光短暂地停在她脸上一秒，接着又立刻往下移，眼睛突然瞪大。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睛本来就又大又圆，这麽一瞪反倒吓人，温若觉得自己就是被他吓到了，才情急之下奋力甩开顾翊礼手的。

“......”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气氛十分微妙。

年轻男人不客气地问：“你这麽在这，还牵个漂亮妹妹！”

他眉毛一挑，伸手往下指了指。

顾翊礼理也不理他，皱着眉只注意到温若快速背到身后的手，自己干脆也把手揣进兜里，之后冷漠地觑了年轻男人一眼，不给好脸色说话也难听。

“你不在大西南放牛，怎麽在这？”

年轻男人：“......”

温若：“......”

年轻男人毫无征兆地握拳锤了下顾翊礼的胳膊，力道不重但也绝对不是软绵绵的那种。温若吓了一跳，在她印象里没几个人敢这麽随意地跟顾翊礼嬉笑。但她看了眼顾翊礼的表情，似乎也没什麽变化，一点也不意外或是生气。

“你他妈才是放牛郎！”年轻男人口吻也不像是不满，他挑着笑说：“老爷子今天又从鬼门关里走了遭，家里人都到齐了等着听医嘱，没想到又是狼来了。”

“盼着点你爷爷好。”顾翊礼说。

“是我不想他好吗？”年轻男人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两年多了，能好早好了，还不如早点投胎省得天天被那一大家子人烦。”

年轻男人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他把目光转到温若身上，笑呵呵地问：“这个漂亮妹妹谁啊，看着不像你的菜啊，你辣的吃上火了换口味吃甜的了？”

温若：“......”

顾翊礼让他滚。

年轻男人并不理睬他，伸手撑在温若背后的轿厢板上，挑眉自我介绍：“嗨，妹妹！我叫郑意白，你可以喊我意白哥哥，我跟这个人不一样。”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顾翊礼。

然后靠近并指贴在嘴边小声道：“我只专注甜妹～就喜欢你这种长相的。”

温若看了一眼顾翊礼，他神色仍然恬淡，似乎说明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轻浮，但并不是什麽危险人物，而且他和顾翊礼看上去也很熟络。于是温若转头看着他，很正经地告知他：“我不是他的菜......”

“我是他妹妹。”

顾翊礼：“......”

我教你跟人这麽解释的？

郑意白噗嗤一声没憋住，笑得很夸张，他捂着脸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他哪门子妹妹？床上叫的那种可不算哦！”

温若：“......”

有病。

叮——

一楼到了。顾翊礼从兜里伸出手一把将温若拽了出来，手指箍着她盈盈一握的手腕，等她出来之后又稍稍卸了点力道，松松垮垮地拉着她走。

“二百五。”顾翊礼冷声丢了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