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部门的部长是公司着名的是眼尖子，不知道从哪打听了林郇喜欢喝酒，捧着一瓶限量版茅台金瓶笑眯眯走上来。

“林总。”杨科谄媚，“我仅代表我们宣传部欢迎您加入壹零壹, 有了您与殷总的领导，咱们公司一定越做越大, 越做越强！”

林郇单手插兜, 眉骨上挑，好整以暇地看杨科。半晌, 林郇擡手接过，盯着手里的昂贵的酒。笑得劲劲的：“不错啊，上班还有好酒收。破费了。”

杨科低头：“嗐。哪里哪里。还望林总往后——”

“多担待”三个字林科还没说t出口, 肩膀被人用力按，然后一股力道把他向后扯, 屁股装到桌沿。林科吃痛, 皱着眉, 心骂，谁他妈那麽不长眼，没看到老子在说话呢吗。可他刚擡头, 就见身前乌泱泱挤满一堆人。

林郇被黄凡带来的人围着, 两方剑拔弩张。

“你狂什麽狂！”黄凡跟林郇差不多高，他气势汹汹站在林郇身前, 怒目圆瞪，“老子第一个不服你。想让老子服你啊？有种打一场啊。”

林郇站在原地，手指间勾着金瓶，摇摇晃晃欲坠不坠。他半阖眼皮，用下半眼睥黄凡。挑眉，似笑非笑吊儿郎当地问：“赌注？”

“输了！老子从今往后当你的狗！”黄凡大放阙词。

林郇胸腔突然发出巨大的笑声，像是听到什麽好笑的笑话，他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好。”半晌，他收笑，一字一句：“那就，打一场。”

林郇要跟程序一组的黄凡pk消息传来的时候，卢星橙抱着笔记本正準备跟张玲玲和市场部的另一个同事下楼吃饭。

电梯刚在一楼停下，她就被张玲玲拉回电梯。

卢星橙不解：“怎麽啦？你忘拿东西了？”

“不是！”张玲玲瞪大眼睛，把手机递给她看。

公司的小群里，宣传部部长林科@所有人：【要吃饭的家人们先别吃啦！研发部会议室！新任VP大战程序佬！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群里，消息像滚轮一样闪。

【宣传部·韦雯丽：啊啊啊啊啊！真的假的？】

【市场部·李侃：我靠！老子鲜虾面刚上！】

市场部同事刷着聊天，皱眉道：“天哪。他们这麽闹？殷总不管吗？”

卢星橙拇指按在手机上，小群里的消息不断跳动。她仔细看看得每一条，看得眼睛泛酸。

倏然，屏幕的最上方。公司大群弹出一条消息。卢星橙点进去。

总秘文雅发了消息：【@所有人殷总体恤大家工作辛苦，请大家喝下午茶。@行政@财务麻烦统计，辛苦。】

消息下方。很快有人发谢谢老板的表情包。一个接一个。

卢星橙盯着这条消息，睫毛震颤。

殷藏锋肯定已经知道林郇要跟黄凡PK的消息。身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总，不仅不阻止反而请公司全体员工喝下午茶，默许大家去看这场热闹。

她莫名想起初三那年寒假，大姑家来北京玩，她偶然间听见言俞非跟林郇打电话，林郇找他借钱。

“老坏。你他妈真要退学啊？”言俞非躲在她家厨房里，他又跟林郇说了句几句话，卢星橙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言俞非很无奈地对电话那头说：“行行行。我尽量给你凑吧。”

那晚，她端着空了的果盘站在门边，言俞非回身就看见了她，愣了两秒，他目光猛地亮起，朝她缓慢走来，笑得贱兮兮。

“橙子啊。我的好妹妹，哥哥平时对你不错吧？你今年压岁钱多少？借点儿给哥哥呗？”

那年年前，卢星橙跟妈妈去外婆家，七大姑八大姨给了她不少压岁钱，加上爷爷奶奶家的总共有三万多，全部借给了言俞非。不过，过去这麽多年，言俞非早忘了这茬，那三万块钱到现在还没还给她。

所以，林郇上大学只读了半学期就退学出国了。那他要怎麽打赢複大毕业的程序大佬呢？

卢星橙和张玲玲市场部的同事急赶慢赶跑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剩多少位置。第二排的位置刚好有空两个，张玲玲拉她过去坐。

可刚坐下，卢星橙擡眸才发现林郇就坐在她前面的位置上。心慵意懒地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正端详着手里的一瓶金酒，细细揣摩、爱不释手。他耳后的头发短了不少，人也白了，露出青茬下一截白花花的脖颈。

卢星橙来不及躲，但想了想，似乎也没必要躲。

会议室内，人满为患。

一百多个位置全坐有人，而有些后来收到消息赶晚没有位置的人，纷纷站在过道上，绝不露错这场看热闹的机会。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黄凡和他的组员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