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知道，那就更……

周樟园也闭了口。

她不想明天跟他一起上新闻，还要被写成他的绯闻女友，对她们俩都是无法忍受的事。

要是还有以前的同学看到，指定要被笑死。

但是等等。

她刚刚好像有什麽事跟他说。

没等她想起来什麽事，已经排到她们了。

顾云行在前面，自然先走上去。

他话不多，也怕被认出来，只说关键词。

缴费窗口的工作人员听得明白，关键词就关键词，能说到点子上对她也省事，就怕一些人糊里糊涂说一大堆，东扯西扯，还要让她给打折，那才真的头疼。

遇到这种年轻份子，起码不会发生这种争执，她也简略问：“医保卡？”

顾云行：“没有”

工作人员：“社保卡？”

顾云行：“没有。”

“有保险……”

工作人员还要再问，顾云行却不欲多拖延，直接道：“按原价算总的医药费。”

工作人员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哪家的败家子？

周樟园在后面听得心里哇哇发凉，想阻止，但是她也想不到什麽好方法，她自己的医保卡又不能拿去用。

她在考虑，如果趁现在，偷偷溜走，顾云行会捶死她的概率有多少。

医生报出一个数字：“先交四万吧。”

先……

周樟园嘴角抽搐，果然是不够。

只能平分了。

在金钱面前，她的脸皮可以先搁一搁。

顾云行要是不管的话，她只能把自己卖了。

内心挣扎了半天，正要找顾云行说，拍了下他的肩膀，突然听见滴的一声。

顾云行右手拿着手机，扫完码，还没收回，回头看她。

皱眉道：“你又干嘛。”

周樟园却一愣。

他已经把钱付完了？

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口，蔓延成其他未知的情绪。

缴费口的工作人员打印了条单递出来。

“可以了，那边窗口去领药。”

顾云行回头，接过来随手往周樟园怀里一塞。

“我给的钱，你去拿药。”

说完，把口罩又往上扯了些，擡起脚自己先走了。

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周樟园把单子塞回来。

快递站那光景，他又不是眼瞎，早看出来她没钱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先前到底凭什麽在逞能。

而且他说了他不会不管，那两个人下跪那一幕总在眼前晃，他不能帮他们把人救回来，也不能像周樟园一样安慰他们，他是这里最帮不上忙的人。

如果能有一点帮助，当他是为早上那一脚道歉。

-

拿药也等了许久。

周樟园提着一大袋子药出来的时候，寻不见顾云行的身影了。

手机上，那个被她备注为“猫主”的号，半个小时前发来一条消息。

【我先回去了。】

什麽啊。

就这样跑了。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顾云行是不是个男人。

她正吐槽中，手机自动刷新，竟然又来了一条消息。

【有事再叫我。】

周樟园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揉了揉眼睛。

这种句子，真的是顾云行说的？对她？

待她一眨眼，那条消息又没了。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随即，忽然明白了两条消息这之间的半个小时，顾云行干什麽去了。

半个小时，他思虑了半个小时，决定发不发后面那条。

周樟园不知不觉，心里微微一动。

心想，顾云行有时候，好像也不是那麽差劲。

-

晚上回到家，周樟园仰头瘫倒在床上。

今天下午只留了李然在店里，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周樟园都没接，这会儿才给她回过去。

电话一通，李然就不停歇地输出了一波：“老板，店里这个样子，好多快递都坏了，被拒签，你都不来看一眼吗？你就躲起来，让我在这守着。到底是你的店还是我的店？她们要让赔钱，有几个快递员也不满，你看怎麽办吧。”

被亲员工数落，周樟园滋味複杂。

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微弱地解释道：“没有躲，我忙其他事去了。”

李然难以理解：“其他事？你还有心情处理其他事？你是不想开了吧。”

周樟园叹了口气，不知该怎麽说。

说出去，李然肯定更是不解，觉得她有病。

周樟园，世界上最卑微的老板，客客气气地请求：“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幸苦你了，那些损毁的快递都赔钱吧，你看看店里账上够不够，不够我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