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还有许多天。

周老板帮禾慕赢来的年假变成了两人在滇南的旅行小长假，大年初七所有人複工时, 两人就踏上了动车一路远行。

滇南本就是旅游城市，景点数不胜数，他们顺着禾慕选好的路线一路往西，走过了最热门的那几个城市, 最后落脚在了叶榆。

他们到时, 正是二月十四情人节, 因此虽然假期已过，古城里仍然熙熙攘攘, 人来人往。

这个城市以风花雪月之景闻名遐迩，禾慕其实已经来过许多次, 但是这次和周彦一起, 又别有一番新的体验。

她拉着周彦的手走过石板路和青石桥, 在蓝天白云下漫步, 从早上到傍晚，黄昏的日光暖洋洋地透过墙角的三角梅落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才挽着手选了一家人稍微少些的小酒馆。

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唱着自己原创的民谣作品，原木的装潢显得典雅又质朴,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就有服务生走了过来：

“欢迎光临‘莱’，今天我们店里有情人节活动，一首情歌可以换两杯酒。”

禾慕一下子来了兴趣：“送什麽酒？”

“什麽酒都可以，”服务生笑笑，“也可以尝尝我们老板根据您的歌制作的特调。”

禾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旁的粉色宣传页上果然写着用歌换酒的标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服务生：“这倒有点意思……选好的歌去哪里找伴奏？”

对方大约没想到能推销成功，愣了一下，才往后让了让：“您跟我来。”

周彦起身，似乎已经做好了上台的準备，却被禾慕笑着拦住：“总不能次次让你卖艺啊，”她拉着周彦坐下，“情人节，我送你一首歌。”

禾慕跟着服务生走到侧台，低头和工作人员交流了片刻，周彦见她轻轻皱起眉，思索了片刻，又问了句什麽。

对方也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禾慕还是有些紧张，站在一边等歌手唱完，工作人员交涉后，歌手走下台，却把吉他递给了她。

周彦拿出手机找好角度，擡起头，看向台上的人。

他看见禾慕抱着吉他坐上台中央的圆凳，伸手压了压话筒：“说实话，”她看向自己，眉眼弯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弹过吉他了，班门弄斧了周先生。”

禾慕低下头轻轻拨弦，弹出一个轻快简单的和弦：

“Nos ballades nos ballades

（我们的诗，我们的诗）

Parlent à coeur ouvert

（向敞开的心扉诉说）

Font un sort font un sort

（这一切都有了意义）”

……

这首曲子不是周彦熟悉的语言，于是他将自己全情沉浸在禾慕的演唱中。

酒馆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曲调悠扬，浪漫又梦幻，和禾慕的声音十分契合，禾慕虽然不是专业的音乐家，但是音準在线，节奏很稳，配上酒馆的环境，有一种独特的缱绻氛围。

谁能不为她动心？

她从上往下一扫弦：

“Que de nos reflets d'eau pale

（我们倒映在苍白的水面）

Et le reste Et le reste Et le reste on s'en fiche

（其他的我们都嗤之以鼻）”

酒馆里响起掌声，禾慕落落大方地轻轻鞠躬示意，而后走下舞台，将吉他还给那个民谣歌手。

周彦关掉摄影之后没有收起手机，根据自己的回忆哼出了歌曲的旋律，在音乐软件里看到了歌词翻译，而后笑意越深。

“周老板对这个情人节礼物满意吗？”禾慕向乐手道了谢，走到他身边坐下，杵着下巴问道。

周彦笑着往前俯身，在禾慕的脸颊落下一个吻：“我很满意，谢谢。”

因为有禾慕带头，刚才那些拒绝了演出的情侣也开始跃跃欲试，酒馆的氛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几分钟后，服务生端来两杯鸡尾酒，一杯在杯边环绕着玫瑰花瓣，另一杯是粉色的透明酒液，看着都十分应景：“两位，这是我们老板为你们準备的特调，”她分别把两杯鸡尾酒放到二人面前，“口味不一样，二位可以自己品尝。另外，”她拿出一张明信片递过去，“这是我们老板让我送过来的。”

禾慕有些惊讶，接过来一看，就见上面的字迹隽永清秀：

“Je vous souhaite à tous le bonheur en amour”

禾慕会意一笑，擡头看向吧台的方向，就见一个短发调酒师站在那里，朝她远远地挥了挥手，禾慕笑笑，朝服务生道了声谢。

“也是法语？”周彦偏头看过来，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禾慕点点头：“祝我们爱情美满。”

周彦一挑眉，又想到她刚刚游刃有余的演唱：“没想到禾律师技能点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