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是很多国际组织的官方语言，谈判什麽经常会用，所以我当时在学校选了法语作为二外。”禾慕搅了搅自己面前的鸡尾酒将玫瑰糖浆和基酒混合，尝了一口后有些惊喜地递给周彦，“味道好好。”

周彦抿了一口，被玫瑰花香扑了满鼻：“你们滇南人调酒都要放玫瑰糖浆啊。”

“情人节嘛，”她接过另一杯，闻到了其中的桃子香气，“玫瑰是标配。”

“确实。”周彦若有所思。

禾慕警觉地擡头：“你可别一会出去买玫瑰啊，节日晚上的旅游区，价格得翻倍，”她真的很担心周彦去当冤大头，“而且咱们在旅游，也没有办法保留那些花，太浪费了。”

周彦听劝地点点头：“那，”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精巧的玫瑰戒指，“这个应该很保值吧。”

禾慕一愣，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而后忍俊不禁道：“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她从包里拿出另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简约的浅金色素圈戒指，上面纂刻着玫瑰花纹，“惊喜都是成对的。”

周彦也笑叹着摇了摇头，把戒指取出，伸手带到了禾慕的中指上，禾慕礼尚往来地将自己準备好的素圈也给他带上。

台上不知道是哪一对勇敢站上去的情侣，正五音不全地唱着一首经典情歌。

而他们在这个小小角落交换了戒指。

禾慕擡起手，看着戒指反射出的微光，拿起老板送的另一杯酒。

这一杯有很浓的桃子风味，带着些淡淡的茶香，很像禾慕喜欢的蜜桃乌龙的味道，禾慕越喝越开心，觉得今晚这首歌唱得真的很值。

两人在酒馆里坐到了淩晨，禾慕又点了两杯别的酒，周彦看着她有些微醺地跟着旋律轻轻摇晃，垂下眼看着手上的戒指。

他其实有一瞬间想把戒指换到无名指上。

从开始了解禾慕的第一天起，周彦就一直好奇是怎样的环境能够养出像她这样的人。

在滇南的这几天，他所有的疑问几乎都得到了解答。

温暖舒适惬意的小城，熟稔友好的邻居，还有关心却不越界的家人。

她在这样的环境里获得爱，也学会如何给予爱。

比起禾慕能给自己的，他能付出的好像很少很少，认识至今，带给她的也只有和过去相关的那些麻烦。

周彦轻轻叹了口气，将那些想法暂时抛到身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民谣歌手的演唱上。

他们走完了这条最经典的旅游线路，又回到禾慕老家，在家里过了元宵，正月十六，才坐上回京华的飞机。

落地以后，周彦送禾慕回到了她的出租屋，站在门口依依不舍。

禾慕看出他的心思，却也佯装不知，只站在门里朝他挥手告别。

周彦犹豫片刻，才终于开口：“你……要不要搬过去和我一起住，”他抿着唇，“可以省点房租。”

禾慕没告诉他自己和房东的合同三月就到期，也没和他说自己还没有和房东商量续约的事，等的就是他这一句邀请。

她憋住笑意，往一旁一靠，假装思考他的提议：“我这房子房租也是交了的，就算搬过去，我肯定也得给你一份房租，不然住着不心安……你让我想想吧，回头再说。”

周彦自然尊重她的意愿，点点头：“明天来接你去上班？”

这句话久违却又熟悉，禾慕弯起唇角：“好。”

然后让我问问你在英国到底发生了什麽。

禾慕悄悄地在心底道。

54 蜜桃乌龙切片

第二天一早, 周彦果然準时等在了楼下。

禾慕本打算中午去店里时再问他在英国时的事，不想一坐上车，周彦就递给她两个牛皮纸文件袋：“这个里面是当时和HARS那边签订的所有合同原件, 一份是我的，一份是这次去英国周老师那里取来的，你帮我带去律所吧。”

“不拿给周律吗？”禾慕有些不解，按照正常情况, 周彦今早应该会和自己一起上楼去找周孜一才是。

周彦摇摇头, 叹了口气：“她可能不在律所，”他发动车子, 驶出车位，语气平静，“周老师情况不太好，所以我才在英国多待了几天。”

情况不好到需要周孜一去处理……禾慕愣了愣。

周彦目视前方, 语气中听不出波澜：“我刚到英国的时候, 发现他恢複了许多记忆, 甚至可以认出我了，与人沟通也变得清晰, ”他顿了顿，“我还以为是最近特效要起效了, 没想到那是回光返照。”

“我回国那天, 他躺进了ICU。”

禾慕皱起眉, 等着周彦继续说。

“我其实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对, ”周彦苦笑，“我也不知道死亡对于老师是否是一种解脱……”他想起自己说要重啓当年官司, 对方沉吟片刻后，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串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