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窗户那天。

音乐厅外被撞见那天。

她果然是準备今天把两人的关系再推进一步的。

周彦看着眼前的黑森林蛋糕，叹了口气。

被调侃的不止周彦一个人。

禾慕回到律所，意外发现饶小楠居然也坐在工位上。

她俩真不愧是好朋友，来加班都那麽有默契。

饶小楠听到动静，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瞟了她一眼，又回到了屏幕上：“满面桃花，跟周彦在一起了？”

周末在律所加班的人远不止她们俩，禾慕哼着歌在自己工位坐下，低声说没有。

“真磨叽，”饶小楠抻了抻手，“比我的项目还磨叽。”

“怎麽了？”禾慕听她这麽说，就知道她对“望能”的项目进展也不是很满意，“不顺利吗？”

“还行，”饶小楠看着电脑屏幕，“昨天那场音乐会结束之后我和孟净婷约着去吃了个宵夜，我也稍微打探了下‘望能’的情况，”她平移着脑袋凑到禾慕旁边，“我师兄给的情报还是比较準确，孟净婷真的是‘制惇’董事的女儿。”

“那为什麽我们之前一直没查到他们的关系？”禾慕点开电脑，翻出自己早上看了一部分的卷宗，杵着下巴开始滑动鼠标。

“他是‘制惇’董事吴闵山和前妻孟凡的女儿，”她压低声音，“他们离婚很早，离婚之后孟凡就带着孩子就出国了，之后吴闵山二婚生了现在这几个孩子。”

“归国千金，”禾慕一挑眉，“那看来这个女儿和吴董的关系还不错。”不然应该没有办法借“制惇”的势建立“望能”。

饶小楠摇摇头：“按照我查到的资料，吴闵山和孟凡是协议离婚，财産对半，没有闹得太不愉快，但是我们昨天聊天的过程中偶尔谈及家庭，她的讲述里‘父亲’这个角色都是缺席的，”她杵着下巴，“不过我还发现她居然是我的校友。”

“难怪周律把这两个案子交给我们，”禾慕咋舌，周孜一前期必然做过初步了解，知道她俩能和这两个项目搭上线，才会教给她们来做，“校友这层关系再加上她对父亲的态度，让她拒绝原本和母公司合作的‘君盟’选择我们就容易多了。”

饶小楠打了个响指：“我也是这麽想的，所以我回来看看能不能搞个成品出来，给她一个更直观、具体的方案。”

“你那边怎麽样？”饶小楠看禾慕对着电脑也发起了呆，关切道。

禾慕打开文档：“周五前交一份方案过去，最终还是要和‘君盟’竞争。”

果然吃了饭回来，瓶颈还是瓶颈。

“都不容易啊。”饶小楠叹着气摇摇头。

禾慕弯起唇角，笑着道：“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她擡眼看着周围加班的其他人，团队和项目逐渐稳定之后，周孜一的部门也进来了不少新的实习生和初级律师，不知不觉中，她俩都已经成了别人的前辈。

当年那些觉得繁琐的文书工作也有了新的人去承担，而她们也在往前迈步。

“你想我们当时跟着聂律，只觉得自己什麽时候可以不用去做那些文书工作就算好的，现在我们真的可以独当一面去谈项目了，又觉得那样的工作反而简单纯粹。”

禾慕的安慰很让人受用，饶小楠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中过去了，禾慕对着文档打下最后一个字，往后靠了靠。

她把早上的那一份草稿重新完善了一遍，可以说已经达到自己当前能力能做到的最好效果，但是和早上的问题一样，仍然缺少一个可以打动对方公司的亮点。

所以直到下了班来到“一周”时，她脑子里还在记挂着合同的事。

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发呆，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麽细节。

什麽呢？

“您好，您要吃点什麽吗？”禾慕正出神，忽然听到身边的声音，她转头去看，就见到一个穿着围裙的年轻女孩站在自己身边。

“谢谢，不用了，”禾慕的目光落到对方的名牌上，“你们老板呢？”

她进来还没见到周彦的身影。

“老板在后厨呢，”何文兰不知道禾慕和周彦的关系，“他除了是老板，也是我们店的甜品师，所以不会一直在前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禾慕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项目。

肖堇和宋清洛也是如此，除了老板这一个身份以外，还都是创作者。

那麽这合作方案就不能单从老板的角度进行考虑，还应该在其中考虑到创作者的权益，在二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