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慕皱起眉摆手：“豆浆吧。”

周彦点点头，又点了一杯豆浆和两个焦圈：“要吃什麽再加。”

“不了，”禾慕挪开桌上的位置，“吃多了一会吃不下火锅了。”

“咱们十点半才来买菜，”周彦看了一眼时间，“可以晚上再吃火锅。”

禾慕颇以为是地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小吃：“我吃这些当午饭倒也够了，但你会不会不太够吃？”

周彦笑着摇摇头，说他在家也準备了其他东西，让禾慕也留点肚子。

禾慕挑眉，说了声行，低头就着豆浆吃了一口肉饼。

皮薄馅大，用料扎实，汁水顺着筷子滴落。

“我大学的时候跟舍友一起去吃那家网红牛肉饼，”禾慕竖了竖拇指，表达自己对这份早餐的满意，“她们就说不管怎麽样都要尝尝豆汁。”

“吃了吗？”周彦想起她刚刚的表情，勾起唇角。

禾慕嘴里塞着东西，不好说话，擡手比了个“1”的手势，咽下嘴里的豆浆：“尝了一滴，”她摇摇头，“真的不行。”

“口味是很私人的东西，”周彦笑笑，“我也见过很喜欢豆汁的人。”

“那我喜欢你做的蛋糕，算不算很私人的喜好？”禾慕偏头，而后摇摇头，自问自答，“应该不算，‘一周’的销量一直都挺好的，证明喜欢这个口味的人很多。”

“你喜欢我，”周彦看着她，“这算是很私人的喜好。”

禾慕知道他因为过去的事情难免会有些妄自菲薄，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捧住周彦的脸：“没关系，喜欢我也是很私人的喜好，咱俩就一起王八看绿豆吧。”

周彦的脸被她捧在手里，脸颊感受着她掌心有些发凉的温度，浅笑摇头：“哪有人说自己是王八的。”

喜欢禾慕从来不是什麽私人喜好。

这一点没有人比周彦更清楚了。

他在心底把禾慕的前半句话也否定了。

吃完早餐之后，菜市场人已经少了许多了。

周彦一看就是经常在这里买菜的人，对摊位的分布了然于心，那些摊主看上去也与他熟识，甚至会悄悄打眼色给他多抹个零头。

周彦原以为禾慕应该是个不怎麽下厨的人，不想她挑起菜来也头头是道，对于一些肉类的烹饪方法也十分熟悉，有些意外地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下厨吗？”

“下厨是一回事，买菜是另一回事，”禾慕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盘算着他们买的东西，“我在家的任务就是跟在我爸后面帮忙提菜，耳濡目染，眼力自然提升了。”她数了数塑料袋里的菜，“丸子、鱼片、肥牛、白菜、莴笋……差不多了，再多浪费了，”她想了想，“你家有牛油底料吗，没有去我家拿一块？”

周彦点头说有：“你那不开火的厨房还有牛油底料呢？”

“火锅底料方便，郑婉雯谈恋爱之前我俩关系还不错，偶尔会凑在一起煮火锅吃，”她叹口气，“她搬走之后就一直没有来新的租客，我一个人也没什麽煮火锅的心思。”

两人目标明确，采购有序，买菜这个程序倒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进到周彦家里时才刚刚中午十二点。

禾慕把羽绒服挂到他门口的衣架上，换上拖鞋，看周彦把买来的菜提到了厨房里，远远地告诉她投影仪遥控在茶几上，让禾慕想看什麽自己先放。

屋子里暖气给得有些足，禾慕很喜欢这种从日常生活里显示出来亲昵，于是笑着应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摁开了投影仪。

电影琳琅满目，她又想选一个符合今天气氛的电影，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电影，就看到周彦端着一块四寸的蛋糕走了过来。

她就知道周彦今天绝对会準备蛋糕，禾慕一眼就看出那是最经典的红丝绒。

红色的蛋糕碎撒在蛋糕顶部，周围一圈是黄色的奶油奶酪裱花，款式简约但不简单，能看出来花了许多心思。周彦把四寸蛋糕从中切开，露出其中均匀的红黄相间的切面，而后把叉子递到禾慕手里。

禾慕早馋得不行，低头挖了一块送到自己嘴里，奶油霜带着奶酪发酵的香气，味道微酸，蛋糕胚绵密、湿润，和戚风的蓬松不同，在口中显得更加扎实。

周彦从另一边端来一壶泡好的红茶，禾慕又挪到地上的懒人沙发，离茶几更进了些：“我之前看科普，红丝绒的蛋糕胚和别的不太一样？”

周彦也尝了一口，点点头：“磅蛋糕是黄油和糖打发之后再加面粉和鸡蛋，但是戚风是先把蛋白和糖打发之后再加别的东西，”他轻轻拨开奶油奶酪，展示红色的蛋糕胚，“还需要在上面刷一层糖浆，放到冰箱里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