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头，发现许观昨已经走出了教室。

“你做过什麽值得我尊重的事情吗？”这是许观昨来到办公室，听到的第一句话。

米安看到他进来，觉得头更痛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许观昨。”他挡到应循声前面。

“就是你是吧？我上次看到就觉得不对劲，跟应循声分手。”沈溪率先发难，“这个年纪，学习最重要，谈什麽恋爱。你家里人不管你吗？”

“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管一大堆。”应循声呛回去。

“我家人没有意见。请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做越轨的事，也不会影响到学习。”

“你是男生，当然没意见。吃亏的都是女孩。”

“吃什麽亏？你吃亏了吗？你嫁给他吃亏了吗？那怎麽不离婚啊？”

“胡说什麽你。”应承之又想动手，但看到前面这个高大的男生，没有出手，“你还嫌不够丢脸？”

“我丢什麽脸，是你们硬要来的，给老师添麻烦就很光荣啊。”

“没什麽麻烦的，这是老师应该做的。青春期的孩子産生情愫很正常，我们都经历过那个时期是不是？老师和家长最重要的是做正确的引导，让他们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学会承担责任。”

“观昨，先带循声出去。我和爸爸妈妈先谈一下。”

“好的。”

他带她来到走廊，伴随着各班的读书声，弯腰和她平视。随后轻声问道：“疼吗？”

应循声愣了一下，说：“谁说我被打了？没打到，他个老胳膊老腿的，又不爱运动。”

“没有就好。”许观昨看走廊上没人，轻抱了她一下，说道：“我不要分手。”

“别理他们，想一出是一出的。在家也没少说介绍有钱人儿子的事，那时候就不早恋了。”

“有钱，就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家应该算有钱的。”

“我知道，我不是傻子。”他和家人的穿着谈吐都能看得出来，更别说他外公连名片都给她了，“许观昨，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夹杂这些。”

“我知道了。”

趁着课间，他们回到了班上。没理会班上同学的眼光，应循声直接回到了自己位置。然后跟前排两位澄清了一下：“没有被打，这样显得我很菜。”

后面也不清楚米安跟他们说了什麽，反正应承之又出差去了，沈溪也把心思放回到了应明章身上。

这场闹剧就这麽收场了，应循声又做了一段时间的自由透明人。

为感谢米安，她对语文课代表这项工作都尽心尽力了不少。

……

“应循声，你们乐队今年报名元旦彙演吗？”文艺委员问。

“嗯，班上準备报什麽节目？”

“还没想好呢，你有什麽建议吗？”她顺道坐到了后排空位。

“语言类的？比较好过。”应循声也转了过去。

“我也有点想排个话剧之类的，就是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

“我觉得可以。虽然我是演不了一点，忍不住笑场，当根柱子差不多。”

“你可以帮我们写剧本吗？”

“这个可以。”

“许观昨，你可以演男主角吗？”文艺委员转移视线，看着正在做题的许观昨。

“给你量身定做一个角色。”应循声帮腔。

“可以。”

“谢谢你们。”文艺委员继续去找别人。

“可不可以写那种，爱上了柱子的角色？”许观昨凑过来问。

“你有病啊。……不过细想，其实还蛮有戏剧性的，只是太荒诞派了。《等待戈多》，知道吗？”

“听说过。你是想说，‘柱子’就是‘戈多’吗？”

受许观昨啓发，应循声当晚就回去写了个大纲，第二天交给了文艺委员。

“是不是有点，太神经质了？跟许观昨也太不像了。”

“他能演的，就是要那个反差感，冷眼旁观自我不可抑制的癫狂。”

“好吧。我去和米老师商量一下，总感觉不能过审。”

“审核，我的一生之敌。”

应循声回到座位，掏出一本黑塞的《荒原狼》，递给许观昨：“回去再读读这本书。”

“好的。”他翻了翻，里面有他们两个人的批注。

看来，她真的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个角色。

……

应循声觉得自己担得上“能者多劳”这个词，当编剧就算了，还得兼职导演。她只能去搬救兵。

“米老师，您不来帮忙，我真的会死掉的。”

在路上，米安问她：“循声啊，以后真的不报中文系吗？觉得不好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