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怎麽又死了。”应循声对着屏幕上的游戏说。

“他是坏人，不要跟他单独出去。”

“我知道啊，可不出去就找不到线索。”

“有个房间，你还没开过，上次路过漏掉了。”

“……还真是，你比我看得还仔细。”

“我有奖励吗？”

“让你亲一下吧。”

许观昨看她準备坐上来，赶紧把电脑放到一旁，拥紧她吻了上去。

看她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想法，他切换到了视频网站，随便点了一个推荐，是两只袋熊在草坪上散步。

“我见过这个。”他抱着她说，“它们喜欢用屁股蹭东西，很可爱。”

“你好像总是很招小动物喜欢。”想到这，她随手捞过一只小複来抱，小家伙绝育之后胖了一圈，“那你有没有问它，你方便吗？”

“……我下次带你去问问。”

“不好笑吗？对不起。”

“好笑的。”

“但我们都没笑，这也挺滑稽的。”她把小複的爪子展示给他看，“许观昨，他要剪指甲了。”

“我来。”

……

“我感觉我好了，你可以去上班了。”一觉醒来，应循声枕着许观昨的手臂说。

“今天周六。”

“哦，我忘了。你们还挺讲劳动法，那再睡一下吧。”她把他的手臂抽走，环上了他的腰。

“嗯。”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拍了一下他，说道：“我们出去玩吧。”

“好，想去干嘛？”

“看小熊猫。”

正常的时候，应循声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于是，两个小时后，他们就已经到了机场，行程都是她在车上订的。

许观昨甚至没问，要去哪里看小熊猫。他想到了第一次和她去看演出，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去干什麽，但就是想和她一起去。在他心里，只要是和她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许观昨，我买的经济舱。”然后拉着他加入办托运的队列。

“为什麽？”

“因为我猜你没坐过，带你见识一下。”

“好。”那他就当自己没做过。

机场里，应循声碰到过一些认出她的粉丝。都已经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都很友善。

她特地选了两个后方的位置，附近很空旷。她靠在许观昨身上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那时候很缺钱，一张经济舱的机票于她而言都是奢侈品，只能天天看低价日历，在各个app间比价、凑优惠券，逮着没有托运额的打折机票买。然后为了省托运费，找快递寄行李。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要挣钱，要挣很多钱，然后可以想去哪里就能毫不犹豫地买机票，买公务舱、买头等舱。

之后，她的经济实力早已实现了这个愿望，却失去了那种沖动。除了工作需要，她很少会买一张机票，去一个想去的地方。

她借口平时飞够了，有空只想在家休息，以及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实际上，她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所以自觉将自己排除在了真实生活之外。

现在，她想尽可能补偿当时的自己，感受这些不需要很多钱、但简单而真实的生活。虽然在经济舱坐得腰酸背痛，但对降落后的地点充满着期待。

飞机降落时，空乘提醒她打开窗上的挡板，她望着大片橘红色的晚霞。

她想起了那个雪夜，转头向许观昨说：“我曾经给你唱了一首歌，在你走了之后。就在我们碰见橘猫的地方，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然后我说，我要开始忘记你了。”

“什麽歌？”许观昨的声音有点抖。

她打开手机，连上wifi，把耳机交给他，然后播放了那首《飞花》。

“虽然现在是夏天，不可能下雪。但还有白云，也算遇上了一次壮丽落霞。”

“一直以来，我都很难去表达爱。爱对我来说，是沉重的束缚。我觉得我只有斩断那些，才能往前走。所以，我不去回应任何一份爱，直到它们最终被消磨殆尽。”

“上次你问的那个问题，我逃避了，现在来回答你。我不怕你的爱，它让我觉得很轻，就像落在头上的绵绵飞花。”

“然后，还欠你一句话。”应循声注视着他的眼睛，“许观昨，我也爱你，一直没有变过。”

许观昨觉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来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期待她的口头示爱，反正他能感受到。但这句话真正再次从她口中说出时，他还是産生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声声，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赖着不走，我们会怎样。我缺席你人生的那些时刻，永远都不会回来。那场雪，我也再也无法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