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敛笑了一下，说：“为什麽不可以呢？生物的繁殖本能罢了，激素的分泌，大脑的哄骗。”

“理性只是人的一半。一味地压抑感性，你迟早也变成疯子。说不定已经是了。”

“教育完他，又来教育我吗？”

“怎麽了？自己喜欢当爹，还看不惯别人爹味输出了？”她接通蓝牙，放了首Pink Floyd的《Echoes》，说：“你用理性听歌吗？那倒是和我一起来做音乐啊。”

薛行敛叹了口气，说：“你怎麽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呢？”

“因为你也没有，我看你跟导师说话也挺正常的。”应循声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你就没有碰到一个人，和别人完全不一样吗？不分性别。”

“我不是同性恋。”

“你怎麽知道？又是理性分析出来的？”

“你知道不是就行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许岔开话题。我记忆力还没差到这个程度。”

绿灯还有三秒，薛行敛就稳稳地停了下来，说道：“这麽咄咄逼人，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尚且不说这是不是，我们就没可能。你和我太像了，都是情感面前的懦夫，都视自己胜过所有。”

“所以你能看穿我，我也是一样。我是不敢，因为我一说，你就要跑了。”

应循声暂停了音乐，耳中充斥着空调的风机声和汽车的引擎声，她说道：“难不成，你想跟我做吗？”

薛行敛握紧了方向盘，回道：“你就知道，我不想了？”随后他卡着灯转换，发动了汽车。

“这个时候不说你的激素和大脑了？车还开得这麽稳，我看你也没多想。”

“让我们一起被撞死，就是想了？还是说，你喜欢强制的？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顾忌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胆子才这麽小。冷静和稳重只是你筑起的保护墙，用来合理化自己的懦弱。这话很难听吗？不巧，我也是这样。”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说了我也不会跑。我只会告诉你，事实不是如此。你只是在愤怒，为我背叛你而忿忿不平。一连两次，还是因为同一个人，仅此而已。”

“你害怕被人视作异常。你视我为同类，有我和你一起懦弱，一起拒绝面对情感。你觉得你不是异类，因此获得了安全感。你甚至觉得我总要回归正常社会，然后两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你我知根知底，关系安全又稳固。”

“你扪心自问，对我是爱情吗？不过秉承着世俗对婚姻的态度罢了，但我做不了这样的正常人。”后面三个字，应循声一字一顿地说。

“照你这麽说，我活该孤寡一辈子。你能碰到真爱，我可没那麽好的运气，我也不愿为了‘正常’跟不喜欢的人搭伙。”

“只是现在没有，又不是以后都没有。就算我愿意跟你凑合，你甘心吗？”

“也没什麽不甘心的。你不觉得我对你有爱情就算了，但我又不是圣人，确实对你有那种想法。”

“不奇怪，我也不会说我完全没有。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能对本能欲望加以控制。”

“那我等得到吗？你来找我。”薛行敛冷笑了一下，“他舍不得对你怎样，也不能来杀了我。”

“别等了，你看起来有点无趣。”

“行吧，话都让你说完了。我只能继续压抑我的感性了，成为疯子也算跟你作伴。”

“别那麽悲观嘛，我还是祝福你的。”

“谢谢你，行了吧。不过说真的，因为你的‘背叛’，我跟我妈也找不到理由了。医院请假都没这麽麻烦。”

“你还真拿我当挡箭牌啊？那阿姨不得恨死我了，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

“既然能用，为什麽不用？你也不介意，不是吗？”

“挡不了就去见见呗，就当交朋友。你也别太自恋了，是个女生都上赶着要跟你处对象。”

“我也没这麽看得起自己。你先下车，我去找位置。”

“知道了。我在车上，你得蹭别人车撒气。”

……

“终于见到你了，不然我真的要去报失蹤人口了。”看到应循声推门进来，江霁月揶揄道。

“是你们接连出差，怎麽成我的锅了？”她落座，和马牧野挥了挥手，“我以前也整天呆在家啊，只不过你们现在不来家里找我了。”

“这不是不太方便吗？”江霁月搭上了她的肩。

“有什麽不方便的？姐姐，求求你了，少想点有的没的。”

“那下次请我们去你家吃饭呗，我感觉你被他养得很好啊。”

“可以，但别把我说得像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