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

张淮南擡头看着有些激动的顾青章，觉得他十分可笑。

“你不知道她的听力为什麽会一点也没有。你也不知道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为什麽总是会数数字。”

彻底丧失听力，是因为他走的那天下着大雨，她想去送，他却不可能见她，自己走了。她追车追了一路，没追上也就算了，还发了一夜的高烧，没有人带她去打针吃药，最后烧坏了听力。这件事是整个富人圈的笑话。

被欺负的时候数数字，是因为数到一百，所有的欺负都会结束。这是她在别人日複一日的欺负中总结出的规律。这是只有她和顾青章知道的小秘密。

顾青章离开了办公室。张淮南愈加的心疼，他拿出了很多年前用过的手机，那个手机他从来没有丢弃。他一直以为只有活在过去的自己最可怜。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失去了庇护的赵明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机充电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信息。里面充溢着赵明月发给自己的内容。

她也从不告诉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只问自己吃的好不好，穿的暖和不暖和，什麽时候回国。或许，是自己太自我。没有看出她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告诉自己，她过得很不好。只不过当时对自己对她心怀警惕又忙于创业，麻烦缠身，从没有认真的考虑一下她的处境。

第33章

张淮南给赵明月发了一个信息：晚上，一起去参加晚宴。七点接你。

赵明月有些坐立难安，给沈东岸发信息讨论关于晚宴的事宜。

沈东岸回複：“别慌，等我消息。”

傍晚昏黄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张淮南的身上。张淮南靠在沙发上，他的西装少有的带着褶皱。今天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赵明月是他喜欢的人，也会成为跟他共度一生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别墅门口。

赵明月穿着以身简单的装束出现在门口，等着张淮南。她有些忐忑的背着自己的背包，她从未参加过活动，沈东岸到最后也没有再联系自己，她有些无措。一辆车缓缓的停在她面前。车窗滑下，张淮南的目光从里面投出落在赵明月的身上。赵明月知道自己没有让张淮南满意，就低着头。

张淮南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给赵明月比划了一个上车的手势，给沈东岸打了一个电话：“帮我给赵明月找身适合酒会的衣服，以及你给她画一下酒会需要的妆容。”电话那头的沈东岸早就恭候多时了，她就是在等张淮南恳求自己。只是她对自己听到这个命令的语态很是不满：“你有病可以去医院，在我面前装什麽高端人士。”

“顾青章现在给我打工。”张淮南也拿不準对方吃不吃这一套，但他擅长试探。电话对面的人在短暂的沉默后，骂了句国骂，让她去自己家。赵明月坐在副驾驶，没有系安全带。说到底，沈东岸对顾青章还有有几分感情的。

赵明月总觉得自己去了会给张淮南引来不必要的非议，她鼓着勇气比划：“我不想去了。”

“为什麽？”张淮南看向赵明月，从她垂下的眸子里，看出了她的想法。张淮南给赵明月系安全带，赵明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那张脸很是好看。赵明月一动不动，心里愈加的自卑。

自己对于张淮南这样的人，必然是人生的污点吧。他说喜欢自己无非是一时的任性，可是任性之后自己的生活依然要恢複老样子。不切实际的想法本就不该出现的。

“我晚上还要洗衣服，洗窗帘，有很多事情要做。”赵明月的借口很不高明，看她的手势觉得她像一个碎碎念的小猫。

张淮南的表情温和了不少，他起身比划：“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跟他们说，你是我喜欢的人。”

赵明月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张淮南在心里默默的数了十下，赵明月没有下车，张淮南笑了。

张淮南开车一踩油门，车奔驰而去。赵明月看着前面灯光闪烁的路灯，眼睛像是有细沙在里面转动。这是从未有过的複杂情绪。

一

沈东岸对宴会礼仪和服饰的相关内容手到擒来。赵明月比她瘦削一些，她便从储物柜的找出了三四年前穿过的礼服。衣服穿在赵明月身上，很是普通。张淮南看着赵明月身上的银色连衣裙，真是不怎麽样。赵明月也是这麽认为，她抿了抿嘴唇，不好说不好。可她的感受确实不好。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张淮南。

张淮南蹙眉：“我有点怀疑，这是你拒绝我的请求的方式。”

“着急什麽，还没结束。”沈东岸挑动着眉毛，拿起化妆品在赵明月的脸上勾勾画画。时针转动，沈东岸认真的用眉笔收尾。最后，她打了个响指，转动了赵明月的椅子。赵明月看向张淮南，想听听张淮南的看法。张淮南擡眸，表情微微一怔，随后目光落在沈东岸的身上，笑了笑：“你总算还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