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聿注意到她的表情，走近几步，蹲在她身边，开口解释，“这花虽然会致人陷入幻觉，但是个好东西，你应该见过我父亲，也看出来他的身体状况，他时常需要这花来缓解病痛，只是这花极难培育。”

他说的话让纪栀更加迷惑，昨夜她才进入庭院便感到身体有一种轻飘飘，像是踩在棉花上，恍惚中看到了她小时候场景，那时候钟院长还很健康，福利院小孩子们也还在操场上玩耍嬉闹...

只是小半会儿，她便能心情愉悦，只想深陷其中，她不敢想象若是上瘾会是什麽感觉，会不会他的意图并没有这麽简单，她转头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麽，只是她什麽也没看出来，连他看自己的神情她无从判断。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害怕，会不会他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

周昭聿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皱眉端详，眼神全是担忧，“怎麽了？不舒服？”

“没事。”纪栀撇头躲开他的手指，她摘下橡胶手套，“你可以分开嫁接，利用这三者生长环境相互培育试试，然后适当在交替培育，或许能成功。”

她拿过背包，“最近院长身体不好，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周昭聿起身打算跟在她后面往外走。

现在纪栀心里有点乱，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她脚步微顿，“病木之柱原本就是长在北边最冷的时间，而阴沉水又是南边极湿冷的环境，这花我不理解，但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时间送我回去。”

她说完，不再看他表情，径直离开。

周昭聿却拉住她手腕，他闷闷声音从后面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麽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忐忑。

纪栀抽回手腕，“没有。”

她转身看向他，“我只是觉得这病木之柱来之不易，你应该很忙。”

周昭聿看着她的脸，“那我让于宋送你。”

她点点头，跟着于宋离开。

周昭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幽暗晦涩，他垂下看了一眼那些花，嘴角轻轻一擡，拨了电话，“哥哥，今天有空吗？”

*

纪栀上了车，于宋一直透过后视镜看向她，欲言又止，

她察觉，“于助理，是有什麽话要说吗？”

“纪小姐，其实周总这麽做都是为了周董的身体，那曼陀珠萝是周总好不同意，精心研究培植出来。”于宋说着眼睛却在观察纪栀的表情，“我觉得您不必想那麽多，那块阴沉水确实是周总给林院的。”

纪栀蹙眉，“你说我研究的那块阴沉水是周总给的？”

“是的，当初周董开始查出不知身体怎麽出现毒素的时候，周总就已经在做研究了。”

“纪小姐...”于宋叫了她几句，他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还是继续说着，“周总他是真心待您，希望您别对周总有误会，他...不容易。”

后面的话是于宋的真心话，他知道纪小姐对周总的重要。

她心思微动，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给周董缓解病痛，并没有别的目的，是她胡思乱想。

就像她一直在想办法帮着钟院长一样。

车子开进老城区，纪栀擡头，“于助理，你等我下。”

半晌，她从楼上跑下来，递给于宋几瓶药粉，喘着气，“这是我做病木之柱课题的时候，自己研制营养粉，或许对嫁接病木之柱会有用。”

于宋接过，感激地沖她笑了笑，“谢谢纪小姐，我回去会把和周总说明。”

纪栀接着说，“病木之柱和阴沉水特殊，最好是连根一起培植，至于曼陀珠萝，我想周总应该比我更清楚。”

于宋愣了愣，“我明白了。”

*

晚上，纪栀帮着苏婉姐收拾碗筷，就听见屋外声响。

“我去看看。”

纪栀擦了擦水渍，走出门口，就看到楼下站着的人，她微愣，“你怎麽来了？”

周昭聿站在人群中间，擡眸看着她，“我来看看你。”

“你等我下。”

纪栀跑进屋里拿了件羽绒服匆匆下楼，走到门口，她看着他，“来多久了？怎麽没叫我。”

周昭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心急小跑，喘着气的小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底闪烁着光芒，“怕你在生气。”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麽小气的一个人吗？”

闻言周昭聿唇角勾起，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把头抵在她头顶，“纪栀别离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