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遞給她時，他頭發上的水珠落到卓曉桐脖頸上，皮膚一涼的瞬間，卓曉桐身子也猛的僵硬住瞭。

鼻尖更是揮之不去的薄荷香味。

書本上的數字變成瞭一堆亂七八糟的黑色筆畫，最終旋轉跳躍，變成瞭一個個愛心符號在她眼前串聯呈現。

卓曉桐腦袋完全是懵的，心思更是不在題目上。

明珩瞧瞭她幾秒，她側臉柔和，但這會不知道是不是被燈光照的，從臉頰延伸至耳廓，再到後脖頸，整個皮膚都是紅色的。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註視，卓曉桐擡手抓瞭下脖子，明珩抿唇問她脖子怎麼瞭？

卓曉桐頂著那灼人的燙意，小聲道：“好像有點過敏，有點癢。”

視線落在那發紅處，明珩沒說話。

半晌後，他偏頭，轉身朝外走：“寫好瞭叫我，我先去外面抽根煙。”

門被關上的前一秒，卓曉桐聽見打火機打火的聲音。

那是四叔第一次在她門口抽煙。

明珩沒再上去，他直接去瞭一樓的陽臺。夜晚更深露重，昏暗的頭頂更是望不見一顆星星，冬日的風夾著寒涼，明珩卻跟不怕冷一樣，一根接一根從煙盒裡取眼

白眼繚繞，猩紅閃爍，映出他眼底從未展露的死寂。

卓曉桐日漸也大瞭，生活上不方便的越來越多，男女有別，他也是時候該離開瞭。

像他這樣的人，本就該永遠存在於陰暗潮濕的地下，他不該讓鮮活多彩的卓曉桐，給自己偷取那久違的陽光。

而那晚他送給卓曉桐的玻璃瓶瞭，有瞭第一顆被寫上字的星星：

今晚，四叔熬夜陪我寫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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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疊星星的情緒越來越高漲，課間時許多女生都把紙張拿到桌子上疊，班主任郭承看見瞭幾次，忍瞭一星期，正準備找個由頭發作，卻沒想，卓曉桐正撞到這個槍口上。

當時正是晚自習下課，卓曉桐和胡可欣從廁所回來，兩人正聊著馬上要來的月考，進班裡時和正在打鬧的孫佳慧擦肩而過，孫佳慧斜眼瞅她，哼瞭一聲。

卓曉桐這一年來成績進步快，整個人也開朗自信瞭不少，再加上五官越長越開，眉目清秀，在班級裡已然是不能忽視的存在。

許多男生都主動找她問題目打招呼，上體育課時還總用多買瞭水的借口給她帶瓶水。

孫佳慧越看越不是滋味。

尤其是她還跟孫佑辰坐一塊。

等兩人回座位，前面的宋如卉小聲說：“你最近還是少跟孫佳慧碰面，她好像對你有敵意。”

“不是好像，就是。”

孫佑辰沒在座位，胡可欣用眼神示意瞭下他位置。

桌屜裡是一瓶疊的滿滿的星星瓶。

誰放的自然清楚。

卓曉桐不在意這些，拿出下節課要上的數學書，垂眸道：“我跟她也沒交集。”

除瞭跟孫佑辰坐在一起，卓曉桐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哪得罪過她。

“你想想，從高二到現在，你從後面的一千名到現在全校的前幾十名，老師、同學誰不關註你啊。再加上之前你四叔來開傢長會，誰傢不知道啊，要不是你隻知道學習，不交朋友，你現在的受歡迎程度可比她多多瞭。”

“再說瞭，你現在的分數已經跟她差不瞭多少，尤其是上一次月考，你就差瞭她幾分，估計下一次你就超過她瞭，她肯定不舒服。”宋如卉分析著。

無論是外貌還是成績，孫佳慧原本是女生中的佼佼者，現在卓曉桐不止在外形上超過瞭她，成績也名列前茅，孫佳慧自然嫉恨。

“反正你小心點她，最好繞道走。”

跟她座位離得遠，卓曉桐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上課鈴響，孫佑辰從外面回來，他拿書時摸到桌屜裡的玻璃瓶，拿出來時愣瞭愣，而後目光往卓曉桐那個位置望去，卓曉桐察覺到視線，擡眸詢問怎麼瞭。

“這個……”

各種五顏六色的星星疊瞭一滿瓶。

卓曉桐視線落在上面停留瞭幾秒，然後搖頭道：“我，不太清楚。”

畢竟這關乎到女生面子，孫佳慧既然偷偷放，自然也不想讓人知道，何況也不能確定就是孫佳慧放的，她自然不能多說。

卻不知，她這幾秒的猶豫沉思在孫佑辰看來就是一種心虛閃躲，他嘴角輕輕翹起，把玻璃瓶小心的放在書包最底層。

數學課上，老師發瞭昨天考的數學試卷，第一名是班長陳熙的132，第二名數學老師說是個女生，大傢哇瞭一聲，下意識的望向孫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