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瞭就趕過來瞭？”她這話接的極快。

明珩：“嗯，路過。”

不管他是路過還是特地過來，卓曉桐想知道的就一個：“你來這醫院就見我一個嗎？”

她這問話有些奇怪。

明珩眉梢蹙瞭下，挑眉答：“怕你給我惹事，過來看看。”

走廊緊挨著電梯間，此刻廣播響起病人按鈴要換藥的聲音。

卓曉桐聽的清晰，腦海裡根一直繃著的弦也斷的徹底。

所以還是去看薑汐瞭。

她第一次在明珩面前冷聲撩話：“我還有事，先掛瞭，四叔。”

卓曉桐掛的幹脆，聽見忙音的“嘟嘟”聲，明珩俊眉凜著，薄唇一點點瞇起。

因為把車子留給瞭卓曉桐，明珩又讓人送瞭一輛過來。他直接坐到負二層，一出電梯，就看到對面的車前站瞭熟悉的人。

那丫頭剛掛瞭他電話這會又堵在車前……

任舟過來說：“卓小姐說找你有事，打電話問瞭我車的位置，早早的就下來等您瞭。”

手臂上的外套他直接扔給任舟，一邊解著袖扣一邊走過去，冷寂漠然的嗓音在幽閉的停車場內回蕩：“電話裡氣還沒出夠？”

明珩站在離車頭兩米遠的地方，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側臉因繃著，五官輪廓也顯得淩厲冷硬，深邃的黑眸望過來時，染著此刻停車場的森然冷沉。

他抽出一根煙和打火機，手指攏著點燃，煙霧升騰間卓曉桐也做瞭八百秒的心理建設，四叔生氣瞭，是有點怕。

但還是想問個清楚。

她吞咽瞭下唾沫，向前走瞭兩步，忍著鼻尖的不適喊他：“四叔。”

“怎麼？”語氣十分不爽。

隔著煙霧，明珩半瞇著眼瞅她，他倒要看看，這丫頭這幾年到底有多大的脾氣。

煙霧不斷，卓曉桐沒法靠近，明珩好像換瞭煙，煙味沒以前好聞瞭，卓曉桐憋瞭半天還是沒憋住：“四叔，你能先把煙滅瞭嗎？”

明珩下巴微擡，眼皮也跟著掀瞭下，眉眼凜冽。

“事多。”嫌棄地說出這兩字，他手上的半根煙也跟著扔到地上，煙火被他碾滅。

“薑汐她……沒事吧？”卓曉桐觀察著他的臉色問。

“不清楚。”他說的輕描淡寫。

這……

卓曉桐看看任舟，又瞅瞅他：“你剛剛……不是…剛看瞭嗎…”

不過是走個過場，明珩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沒仔細看。”

他耐著性子應付薑汐那幾句跟廢話沒什麼區別的話已是極限。

卓曉桐越來越搞不懂瞭。四叔，蔣星喆，薑汐三個人之間當年到底發生瞭什麼事。但即便不說，也能猜出個大概。

兩男一女，朝夕相處，無非一個“情”字。隻是這個情，到底是誰指向誰。

她想的太過專註，沒註意到停車場內又駛入的車子，明珩驀地伸手將她拽到旁邊，卓曉桐踉蹌著跌入他懷中，額頭撞上他胸膛，硌的她臉疼。

“不知道看路？”明珩斥她，嗓音嚴肅泠然。

卓曉桐站好，兩人距離拉近，她能清晰地聞到明珩身上煙味與沉香味混合的清香。手指仍下意識地攥著他衣袖，掌心間的溫熱一點點蔓延。

她兩邊碎發掉下來，遮住瞭卓曉桐此刻慌亂不安的眼底。她眼睫緩緩眨瞭眨，手指慢騰騰地松開。

“謝謝四叔。”

她一天壓根就不在狀態，明珩有必要跟她好好聊一聊。

“有心事不方便跟我說，還是你想找其他人傾訴？”他示意卓曉桐上車，催促，“想找誰，送你過去。”

周遭變得安靜，空氣t中還縈繞著明珩身上的淡香味，那短暫幾秒卻讓卓曉桐亂瞭心神，她如今已站到瞭懸崖口，向前，萬丈深淵，向後，重新來過。

隻是回頭之路再也沒有瞭四叔。

卓曉桐擡頭，面前的人眼眸漆黑，裡面清晰映著自己此刻無措的模樣，他抿唇壓火的皺眉看著自己，臉上是片刻前因她而出現的慍色。

四叔很好看。

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五官雋刻立體，眉眼凜冽清晰，就連輪廓線條也是優越分明。

雖不是見色起意，但就像常晶說的，隻要一眼，她也會選擇四叔。

那是卓曉桐年少就驚豔瞭的人。

無論何時再遇，，她依然會心動。

短短幾秒間，卓曉桐腦中百轉千回。

明珩等的煩躁，再開口時聲音加重：“卓曉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