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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盼(178)

作者:迎才 阅读记录


“何致盼,你怎會在此?”

對方還在擔心她的身體,“怎會突然暈倒,可是身體不舒服?”

秦徊搖頭,笑著說是站起身時太快瞭,隨後紅瞭臉,“再加上忙著趕路,路上沒功夫吃午飯,有些餓,所以才……”

何致盼聞言,遞瞭一個他揣在懷裡還熱乎著的窩窩頭過去,“我身上隻帶瞭這個,你要不嫌棄可以先吃點墊墊。”

這麼說可真就把她當矜貴自持的千金小姐瞭,秦徊看見窩窩頭兩眼直放光的接瞭過去,此乃人間美味,何談“嫌棄”二字。

兩人沿著石墻邊席地而坐,趁秦徊埋頭進食時,何致盼才解釋道:“秦於……他那封自白書陛下也看到瞭。”秦徊聽出他是指析國的皇帝。

“聽說他已死,鬥金也願意進宮面聖,澄清並說明瞭當年白烏之戰的全部過程。陛下聽完鬥金的陳述後當即便將他下獄聽候發落,並削去瞭鬥金舅舅的官職,隨後痛惜的表示願意還沈府的清白,還追封我父親為忠勇侯。”

“在知道我於當年幸免於難後更是召我入宮安慰賞賜,我便順勢承襲瞭父親的爵位,今日便是跟著新任兵曹曹長一起來淮江執行交接和簽訂儀式的。方才老遠我便看到你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往白烏村的方向走瞭,我便找瞭個借口尋瞭過來。”

秦徊啃著還剩一半的窩窩頭,安靜地點瞭點頭。何致盼顧慮再三後還是擔心地問道:“他出事後,你還好嗎?”

自那日在涅院匆匆一別,何致盼便沒機會再見秦徊瞭。等瞭這麼多年,從鬥金嘴裡終於得知瞭被掩蓋的真相,就連何致盼都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若不是後來聽說秦於仲自曝醜事,將鬥金所說的真相板上釘釘,他還真怕夢醒來後又是一切皆空的場面。

再後來他便聽說瞭秦有時大義滅親,親手將秦於仲腦袋砍下的事情。隨之而來的是鬥金願意進宮澄清認罪,沈傢得以沉冤得雪,他從一個見不得光的匪寇搖身一變成瞭人人都要誇一句的忠勇侯。

他是風光瞭,可當年枉死的那麼多人卻再也回不來。還有徊兒,她在得知相伴多年的阿哥其實才是屠她滿村人的幕後黑手時,心中又該有多麼苦痛。

秦徊垂眸,嘴裡的窩窩頭怎麼越來越鹹,她委屈的控訴道:“你這窩窩頭不好吃,一點也不甜。”

自從含三履走後她便再也沒有哭過瞭,就算在秦有時面前她也一直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每日該吃吃,該睡睡。還大言不慚的同顧抱兒說自己已經完全沒事瞭,將人傢騙回瞭傢去。

可何致盼簡簡單單的一句“你還好嗎”,卻直擊她深埋於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讓她的兩行熱淚再次決堤,肩膀控制不住的聳動起來。

她自然是不好的。

何致盼自言自語的在心裡回答自己,同時心疼的摟住那雙孤立無援的肩膀,拍著秦徊的後背,動作輕到像用指腹在安撫一隻渾身遍體鱗傷的小貓。

哭到最傷心的時刻時,秦徊無意識地喊瞭一聲“致哥哥”。

致哥哥——

多麼久違,多麼讓人眷戀的三個字啊。

何致盼的手僵在半空中,周圍的空氣都凝固瞭,隻剩一縷微風拂過懷中之人的發絲,迎風亂舞的發絲正調皮的撩撥著他的心弦,彈奏出美妙的樂曲。一曲樂罷,何致盼手足無措的像個剛出世的懵懂嬰孩,頓時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該笑的是他終於做回瞭自己,不必再戴著詭異血腥的面具,隱姓埋名,躲躲藏藏;該哭的是這聲“致哥哥”他等瞭八年,實在是太久瞭。

秦徊哭累瞭,突然想起瞭一件一直未完成的大事,她在腰間摸索瞭兩下,“我有東西給你,你閉眼。”

“伸出右手。”

等對方都乖乖照做瞭,她才掏出藏在身上很久的五彩繩,先將人手上早已褪色泛白的繩子取下,又系上瞭她新編的手繩。

沈致慢慢睜眼,笨拙到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隻知道看著手腕上那抹彩色傻笑。

“本來早就要給你的”這句話被秦徊吞瞭回去,轉而道:“以前的太舊瞭,失瞭靈性,重新給你換個新的。隻是我這手藝生疏瞭,編得不好,你若不喜歡我再編。”

沈致就差說要將這根五彩繩帶到棺材裡瞭,哪裡會不喜歡,“我喜歡,隻要是你編的我都喜歡。”

於是秦徊害羞得別過瞭臉。這時她才意識到在這裡耽擱的太久瞭,萬一阿爹找不到自己著急,便匆匆起身說該回去瞭,“我,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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