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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盼(66)
作者:迎才 阅读记录
原本劫來的幾袋山洋芋是統一放在地窖裡保存的,在那樣防水、防潮且不見光的條件下山洋芋放上個兩到三個月都沒問題。
給小隨喜傢發山洋芋那天是山鬼幫幫裡三位老人同一天的生辰的好日子,為瞭給老人慶生,也為瞭讓大傢夥都開心開心,何致盼才命人去每傢每戶按人頭發瞭山洋芋。
這東西在地窖是能放得久,可在常溫的環境下僅能放十五到二十天左右,這應該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尤其是當娘的人,也不知小隨喜他娘是怎麼想的。
秦徊縱然同情這娘倆,但還是想問個究竟,“小隨喜她娘,你不知道發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麼?”
婦人頹然的坐在榻上,淚眼婆娑,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哪裡知道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年紀輕輕的嫁給瞭小隨喜他爹,然後又稀裡糊塗的生瞭小隨喜。嫁人前我是傢裡最小的那個,爹娘慣著我,兄姐也寵著我,從來不讓我做任何事。嫁人後小隨喜他爹也疼我,從不要求我洗衣做飯,隻要我開心便好,可他… …”
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但還是堅持說完,“他死瞭,他拋下我們走瞭。我能怎麼辦啊,什麼都不會,什麼也不懂,還帶著一個孩子。”
同為女子,屋裡剩餘的兩位女子在聽到婦人的話後也為之動容,她們互相對看瞭一眼,眼裡泛著淚光。
由於這個婦人的無知,從而差點害死一條生命,顧抱兒作為大夫還對這個當娘的多少有些怨氣。可瞧著眼前沒瞭依靠的淚人,哪裡還氣得起來,早就拋到腦後瞭。
是啊,是誰規定的當瞭娘,就得什麼都懂,就得什麼都會,就得有三頭六臂將什麼事都做好。全是些狗屁的世俗偏見!
秦徊朝婦人走瞭過去,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心的安撫著她的情緒,而後柔聲問道:“那你的傢人呢?你沒回去找他們嗎?”
這話如同一劑有奇效的止哭藥,婦人一聽,瞬間不哭瞭,甚至有些恨得牙癢癢,道:“傢人?他們算什麼傢人?他們隻覺得我不爭氣,給他們丟臉瞭。好吃好喝的養著我,結果都沒能嫁進村裡有錢有勢、能讓他們跟著享福的地主傢,反而是跟瞭隨喜他爹那樣的窮小子。他們早就和我斷絕關系瞭,生怕我又回去拖累他們!”
因離得近的緣故,秦徊此時才得以仔細端詳起面前的人來,二十出頭的樣子,盡管已是哭的全然不顧形象,但曲眉豐頰,明眸皓齒,楚腰纖細,能看得出收整一番後是個生的天生麗質的美人。
所以說她這一傢子人是將能改變命運的一切希望都放在瞭她的身上啊。
寵溺她,嬌慣她,把她養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一切的最初用意原來隻是把她當作瞭改變命運的工具!
誰碰上瞭這樣笑裡藏刀的傢人,都是不幸的。
秦徊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小隨喜他娘,或許隻有在一旁陪著她,靜靜的聽她訴說這些年來的苦與痛,才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也不知聽婦人傾訴瞭多久,等秦徊再擡眼時發現靠在門欄上的男人早就不見瞭蹤影,小隨喜也終於有瞭意識,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他渴。
看到孩子能說話瞭,婦人自是歡喜的不得瞭,哪裡還有空發牢騷,立馬起身端水去。
顧抱兒也沒閑著,等小隨喜喝完水後便給他做起全身檢查來,此時秦徊不便在房裡待著,便主動找瞭個借口退出房間。
等到瞭院裡,也不見何致盼的身影,秦徊隨意走瞭幾步後便百無聊賴的在杜鵑花樹下席地而坐。
剛坐下沒多久,腦海中突然冒出瞭攬夜的話,攬夜說他昨晚給秋祉留瞭一把匕首,秋祉此刻應是逃脫瞭… …
逃脫瞭!
秦徊驚的原地起跳,拔腿就跑,她可不是要逃,顧抱兒還在這兒呢,逃不瞭,她是要趕忙跑回涅院看看,看看秋祉到底還在不在!
誰知剛進大門,便猝不及防的撞上瞭一道□□厚實的人墻,一個踉蹌往後退瞭幾步,終於才站穩腳跟。
秦徊撞的鼻梁疼,人墻的胸口也被撞的… …唔… …一點也不疼。
小娘子的鼻梁本就生的高挺,此時她直捂著口鼻,痛苦哀嚎:“啊,疼死瞭,疼死我瞭。”
剛這麼說著,指縫間隨即便淌出兩道猩紅色的液體,那液體又順著指縫流向手背,再到手腕。
以何致盼的耳力,本是能聽到視野盲區外的動靜,從而避免剛剛會發生的沖撞。可適才常安跟他後面說的事情,確實分散瞭他的註意力。